他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想事情时会抽上一根,尼古丁可不是好东西,让人容易上瘾,程默生天生地不喜欢瘾这个字。
闻栎“哦”了声。
手里的电话无意间从静音碰到免提,传来一阵大嗓门:“程啊,我怎么听不见你的声音了?!是我手机坏了吗?”
程默生低声朝闻栎道了声抱歉,关了扬声器,“没坏,是我按了静音。”
那端“为什么关静音”的话还没问出口,闻栎先说他回房了,另外叮嘱程默生早些睡。
于是未出口的疑问变成了“嘿嘿嘿”的傻笑:“忘了你是新婚人士了。”
新婚人士。
程默生听到这个词募地一愣。
确实,距离婚礼不过才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他和闻栎还是对新婚夫夫,但他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们的日常相处契合地像是一起生活过许久。
程默生又沉默下来。
电话那端是他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时差和国内差了大概有十二个小时,现在那边艳阳高照,与国内寂静的夜晚相比,要热闹地多。
“又没声了,程,你又关静音了?”
“在听着呢。”程默生出声道。
“那就好。”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之后,友人道,“你托我查的事有关资料发你邮箱了,资料基本是全的,如果有遗漏的我再给你发过去。”
“好。”
“哎。”正事说完,友人开始八卦别的事,“有一说一,你那小男友真挺惨的,从童年到青年,都可以用惨字来概括,现在和你结了婚,你可得好好疼疼人家。”
友人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仿若感同身受一般,程默生冷哼一声:“这是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听到程默生用了“您”,友人乖乖闭嘴。
得,这就生气了。
他不就顺嘴提一句吗。
醋劲可真够大的。
程默生托人找的资料无他,是有关闻祁的个人资料。
说来他和闻祁无冤无仇,私下调查人的信息确实称不上坦荡,但是闻栎见闻祁两次,两次情绪低落,让他不得不在意。
出生在名门世家,生来就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履历不仅份量够重,而且十分漂亮,足以让人见了就羡慕。
母亲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闻祁自出生起就受音乐熏陶,身上有谦谦君子的品质;
父亲是本地知名企业家,尽管是后起之秀,而且私生活混乱不堪,为人诟病,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商业上的成就,闻祁也很好地继承了父亲作为商人的逐利性。
他在这样的坏境下长大,所有人都猜他日后不是学音乐就是学金融。
有父母在前带路,这辈子都会轻松许多。
然而他在少年时发现了学医的天赋,毅然而然地走上医学道路,众人称赞他年纪小有魄力,放弃父母铺好的路,转而去选另一条路,实属难得。
程默生对这些漂亮履历匆匆看过,这些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友人的电话一直没挂,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你看到哪了,要我说你家小男友绝对不简单。他创业失败被人坑了至少有两千万,却在四年内还清,一年平均要还五百万,五百万对于一个踏入社会的普通大学生而言,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
友人想接着说,他调查闻祁顺便手贱查了闻栎,闲不住嘴的他此刻尚且不知道程默生现在的心情尤为不爽。
电话被“啪——”地挂断,随之而来的是一条信息:“我要睡觉了,谢谢。”
友人看了眼时间,嘟囔着:“才一点睡什么觉啊,大学那会哪天不是嗨到半夜两点半。”说完他捶捶自己酸痛的肩背,叹气,“果然还是年纪大了,熬不住了。”
他叫来总助安排了后续半个月的工作,然后让秘书买张回Z国的机票。
他离开故土许多年,有好久没回去了。
也不知从前的朋友再见到他,是惊喜还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