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东西她送出去了,他也算是收下。
任鉴温松了口气。
从今往后,妮妮将过上顿顿有面包虫吃的幸福生活。
“总之,非常谢谢你。”说着,女生又是一鞠躬,语气亦是格外客气,“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就先回去了。”
“嗯。”他颔首,轻点了下下巴,回应着她匆忙而简单的道别。、
任鉴温转身离开。
背身的同时,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
她按下耳机线上的播放键,没什么声音,于是她又摁了两下音量增大键。
终于,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耳侧。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远远地。
在她身后。
“你等等。”
任鉴温下意识地回望。
风把她头发吹散,露出掩藏着的泛着淡淡粉色的耳朵。白色耳机线在她胸口晃荡着。细长线条无声牵引人的目光。
顾弋短暂恍神一秒。
他双手抱胸:“还有件事儿。”
任鉴温:“?”
女生怔怔地望着他,神色茫然。
“需要你解答一下。”顾弋接着说。
“什么?”
难道和面包虫相关吗?
她声音总是那么轻,那么低。像是稍微大声一点儿,就会吵醒藏在石头底下悄悄睡觉的蚂蚁。那么小心翼翼。
像是不想给世界添麻烦。
隔着三步距离,那两个字早就被周遭闷热的风所溶解,冲淡。
无法接收到完整的信息,只剩下零零碎碎的音节像是飘落的羽毛在他耳廓边上打了个转,但尚且能拼凑并搭配着她刚刚的口型理解。
顾弋声音沉沉:“这个问题很简单,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一个解答。”
同时,颇认可地望她一眼。
眼神深邃,像是能钻进某个地带。
突然被如此信任的任鉴温简直受宠若惊。
就像学生时代,老师希望你认真准备竞赛,并把拿奖的希望倾注在你身上。
于是,无论如何,都只能尽力而为。
是为了自己,但另一方面,一种不服输求认可的心态如雨后竹笋破土而出,心里蓄满一种不愿让别人失望的能量。
指尖略有些无措挑着发梢,揉搓两下,女生应声说:“如果我知道,一定全力解答。”
除了面包虫,她也可以科普什么是草履虫,或者,关于秀丽隐杆线虫的传奇故事她也略知一二。
“嗯。”
见任鉴温这么说,顾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任鉴温:“……”
……哦。
这题。
是不是。
……超纲了?
“因为……因为……”女生支支吾吾的。
在那儿纠结了半天。
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顾弋相当有耐心。最后成功等到了解释。
“因为我问了小区保安。”紧迫之下,任鉴温随便扯了个借口,也不管有没有可信度,更管不了他会不会闲到去找保安考证,为了增加这一点的可信度,她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和缘由,“因为你们不是那个……有名的电竞战队嘛。你们的那辆保姆车,也很高调啊,上面印着你们战队名字。经常在小区里能看到,所以……”
至少她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没有什么太大的逻辑上的漏洞。
顾弋凉声开口:“哪位保安大叔?下回我要请他喝喝茶。”
任鉴温:“……”
请你千万一定要放过,纯属无辜的保安大叔啊!
听到这一句,任鉴温知道麻烦升级了。
于是只能假装自己绝对的有胆量、不会出卖“队友”,愣是有一人揽下所有罪责:“保安大叔也不容易,我不可以出卖他。”
“都是我不好,是我想打听你,他本来也不愿意说,反正都是我的问题就对了,如果你觉得有侵犯到你的隐私,我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听腻了。”
“……”
任鉴温:“?”
“对不起,抱歉,非常抱歉,十分不好意思。”顾弋一条条列举,认真如同细数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
他半挑着眉:“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任鉴温:“……”
她仍是沉默以待。让对方选手继续发言。
“我不太喜欢听那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道歉。”
任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