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你还真是不好应付呢。
原来道歉根本不是什么万金油的生存技能啊。
至少在他身上行不通。
他还有要说的。
“我呢,”年轻人顿了顿,唇角微勾,说,“喜欢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对付别人。”
任鉴温:“……”
至此,原本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的咽喉得以逃脱禁锢。
女生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做了个打断的手势:“等一下。”
换来年轻人不解的一瞥。
顾弋:“?”
“我——”
许久没开口,声音像是生了锈一般,镀上一种暗金属的色彩。听着有些沙沙的。
任鉴温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上了医保。”
只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弱的。像是没什么脾气。
“……”
顾弋:“?”
“……为什么?”他问。
女生想当然地甩出一句,堵得顾弋哑口无言,“你不是要揍我吗?”
“……”
顾弋:“?”
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从他的那一句,推论出这个结果。
而且——
还有一处问题,让他忍不住挑错。
顾弋:“当你觉得你要被揍的时候,你为什么先考虑有没有上医保这件事情?”
任鉴温:“……”
可能因为她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享受着祖国提供的福利吧。
紧接着他又来了句。
“难道不应该能跑就跑吗?”似乎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建议。
话虽如此。
但是,逃跑是行不通的。
对于这一点,任鉴温很了解。
不仅仅是因为她运动速度并不比乌龟快多少,更多的是因为——
“书上说,看到野狗的时候,一定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情绪,也不能转身就跑,如果你跑的话,它就会默认你是个可以欺负的目标,发了疯一样冲上去咬你。”
“……”
顾弋:“?”
他扭着一张脸:“这是哪本书?”
任鉴温犹豫了一下,并不太记得了。
但若是记忆如此笼统,大抵不是科普类书籍,而更偏向于文学类著作。
“你想看吗?”任鉴温问了声,“我可以回去找找。”
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花点心思寻觅,总是能知道是哪一本的。
对于书籍,她向来乐于分享。在出版社工作的人,大概都摆不脱这个习惯。
没有预想的那一声“嗯”,年轻人反而是摇了摇头:“不。”
“我想在书单上屏蔽这一本。”
“……”
任鉴温:“?”
“我怀疑他有什么恶毒的隐射,”顾弋顿了顿,继续说,“不适合朝气蓬勃的青年人阅读。”
“……”
那么反推过来,读了这本书的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哪有什么恶毒的隐射啊!
任鉴温在心里为这本不知名图书辩驳两句。
“还有,你不要想太多。”
男人再度响起的声音如同一根牵线,将她脑袋吊起,而她是那个被动听令的木偶。
任鉴温抬眼,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只见他薄唇微动,上下唇边一翕一合间,溢出一句话来。
“虽然我看起来可能凶神恶煞,但其实我是个儒雅随和的人。”
任鉴温:……
没有人能彻底了解一个人。
包括他自己。
但另一方面,人类确实是一种喜欢贴标签、分门别类的癖好的生物。这种写进基因里的特性,难以改变。
“我只是需要你做一个等价交换。”
最后,饶了那么一大圈,他终于说出初始意图。
“……什么?”
他眼皮一掀,把她讷讷眸光尽收眼底。
“你住哪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