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麓看过来?,“叫什么叫,叫魂哪。”
“你又不是?鬼,我叫什么魂?”
她心下一跳,自己还真是?鬼,这小子?无意间真相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一如从前,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那种改变看不见?摸不着,微妙又怪异,隐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心慌。
唯有?摆出当老师的风范,她才?觉得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是?他们共同完成的那本《驯兽十八计》。他将书给她,还提了一下以后售价与利润分成。
她将书搁在一边,继续捡鸡蛋。
他走过去,陪她一起捡蛋。
无意间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她像是?被烫着一般慌乱缩回。慌乱之中他们头撞到一起,她摸着头不悦地看着他。
他玉面如常,甚至颇有?几分无辜。
算了,这小子?也不是?故意的,都怪她自己思想不正?。
这时一只老母鸡从打开的鸡笼里扑腾出来?,“咯咯哒”地跳到另一边鸡笼上,神气活现?地单脚立着。
“我考考你,你觉得一个女人最大的倚仗是?什么?打一成语。”她故意打岔。
“花容月貌?”他皱眉回道。
她摇头,“色衰而爱驰,,美人一茬接一茬像韮菜割不完。”
他看着她,怀疑她话里有?话。
“你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后宫几年一大选,那些美人可不就是?新长的韮菜一样等着被割。割了这茬还有?下一茬,老韮菜人老珠黄时,谁还记得她们也曾经年轻貌美过。男人薄幸而好色,美色岂能?靠一辈子??”
说到这个她还有?话说:“都说福祸相依,你被贬了也未必不是?坏事。若不然你以后当上皇帝,那该有?多少美人前赴后继地等着睡你。你说你再是?铁打的身子?,再是?自身本钱过硬也难敌她们如狼似虎…”
“你…不知羞!”少年气红了脸,这个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讲。
她语重心长,“我话糙理不糙,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都对。”
他气得头昏脑胀,居然还觉得她说得对。自古帝王有?几个长寿的,除去政务劳心劳力之外?,应付后宫更是?消耗精力。到底是?天下至尊之位,在她口中为何如此?不堪。
“你还让不让我猜题?”
“哦,猜吧。”
他磨牙,“冰雪聪明??”
“天下聪明?人何其多,一山还比一山高。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最聪明?的,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
“锦心绣口?”
“这些都只是?其一。”
……
那只母鸡还立着,像个得胜的将军。
姜麓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是?金鸡独立(经济独立)。”
他一脸错愕,眼?中尽是?被戏弄之后的恼怒。“荒谬!”
“哪里荒谬?你都没有?听我细细说来?,你就急于反驳我的话,这可不是?一个明?理之人所为。为君之道不是?最忌忠言逆耳,最忌盲听盲信吗?你若连天下异口之声都不听,又怎么能?做到耳听八方圣心独断呢?”
“住口!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她都把?话说过完了,他才?让她住口,死小子?口是?心非。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我又不和外?人说。”
他眸深无怒,“我是?一个被废的太子?,你以后莫要再说什么为君的话。否则一旦传出去,谁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她自以为娇俏地眨眼?,“我只和你说。”
少年不敢看她,“说说为什么是?金鸡独立?”
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诡辩,人和鸡怎么就能?扯到一起。
“你看这只鸡,它不靠着谁一只脚就能?站稳。你方才?说的容貌和聪明?,都不是?立世的根本,立世的根本是?自己本身。常言说靠山山倒,只有?自己立住了,才?能?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她总有?理。
而且他发现?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道理,从她口中说出来?都是?这般的自然合适。歪理不让人觉得歪,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她笑问。
少年不语,傲娇又别扭。
她心下暗笑,这小子?肯定不服气。
那只独立的金鸡不甘受冷落,又“咯咯哒”地叫唤起来?。从这个笼子?扑棱到那个笼子?,看上去好不快活。
“赶紧抓鸡。”她说。
话音一落,那只鸡扑腾腾地飞起来?,一下子?落到她的肩膀上。
“快抓住它。”她大叫。
少年不动如山,“你刚才?那般抬举它,它必是?来?感恩的。”
死小子?,还敢打趣她。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今天晚上没饭吃?”
他眼?中带着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眼?白略多。她怀疑他在翻白眼?,却又不得不承认该死的好看。臭小子?给他等着,她自有?办法找补回来?。
求人不如求己,女人就得独立。
她反手一个过来?,母鸡扑棱棱从她面前飞过去,留下一嘴的鸡毛。她呸呸地吐出鸡毛,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小乖乖,老母鸡炖汤、辣子?鸡丁,你喜欢哪一种?”
那只老母鸡哪能?听懂她的杀气警告,悠闲地笼子?上“咯咯哒”地叫唤。仿佛要昭告天下,它母凭子?贵已然独占鳌头。
眼?神不经意那么一瞄,她似乎看到秦彦在偷笑。这小子?还在看她的笑话,她连一群熊孩子?都能?对付,何况一只老母鸡。
她还没走近,母鸡又扑腾飞走。这些鸡原本都是?散养的,既然被圈养一段时间,其野性依然未改。
也不知它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没扑腾几下它又飞落到她的肩膀上。这下他不再是?偷笑,而是?明?目张胆的取笑。
“秦彦,你再笑一下试试?”
臭小子?笑容再惊艳,她此?时也无心欣赏。
秦彦终于行?动,两手张开过来?想抓住母鸡,却不想母鸡往后倒飞落地。也不知是?他收力不及时还是?反应延迟,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抱住她。
她浑身一僵,呆若木鸡。
那只母鸡高昂着头“咯咯哒”地叫得嚣张,似在嘲笑她。
“抱歉,一时失手。”
他嘴里歉意十足,却迟迟没有?放开她。
鸡舍门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来?人似乎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当下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