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手，冰凉的呼吸，每一幕都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
要说一点都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钟欣抬眸：“如果说是假的？会如何？真的，又如何？”
“假的话，这世界的一切便都没有任何意义。真的，那就还有一个人，值得我为她活下去。”
钟欣又想到了书里意尘毁天灭地的大结局。
所以，难不成她还成了开关了？
开，意尘到最后没疯。
关，那就全世界一起做僵尸陪葬？
对面的男人，眼瞳漆黑无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钟欣刹那间更没底了。
意尘要是对她差点，她现在怕是还能狠狠心，告诉他真相。
偏偏这男人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前面。
他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狗了点，后来，自从他说要给她机会起，老公这个身份，他做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毫不夸张的说，他沉迷于当老公这个职业中，到了无法自拔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郑管家说过，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了。
如果他最坚信的东西，也还是谎言的话……
他会不会突然就彻底黑化了？
钟欣迎上他的目光，在那双冷冽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亦看到了他把她护在身后的决然。
心口没有来由得一阵钝痛，不知为何，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小命，还有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安。
撒谎容易，说出真相却很难。
“当然是真的啦！”钟欣笑着说道。
空气里陷入到长久地沉默当中。
好一会儿，意尘严肃的面容上才绽开一抹笑容，仿佛松了一口气。
伸出手轻抚她的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少有的柔情：
“好，我信你。”
“……”
钟欣僵硬地愣在原地，脸上他轻抚过的位置滚烫不已。
心跳又一次失控。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给我来它一打！
*
再次撒了个谎，钟欣其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吃了点速效救心丸重新稳定心跳，只好去找唯一的知情人夏摩探讨两人现在这情况。
“夏摩，是你，会怎么办？”他一来，钟欣就悄声问道。
夏摩却对此不太在意，“现在重点不是意尘哥，而是意修良吧？”
“都重要的。”
“你有办法对付意修良吗？”
“没有。”
“那你哪里来的勇气这么跟他对刚的？”
钟欣言简意赅地解释：“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虚张声势。就是因为我们实力悬殊巨大，我表现的越不在乎，他反而越会有所忌惮，因为不确定我手上是不是憋什么大招呢。”
“所以，你一定要对周灵出手？”
钟欣点了点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周灵不除，我就会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你这是不相信意尘哥啊。只要他在，他就一定护得了你的。”
钟欣想到他沉睡的样子，“自己的小命不应该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你以前不是挺怕的嘛，怎么忽然就变厉害了？”
“超级满月之后，被吓的。”
“意尘哥那一定也看出来了。”夏摩想了想说道。
“所以呢？我对他撒谎这个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钟欣继续问道：“意尘早晚也会发现我们之间的爱是假的吧？”
“上次郑管家不是说了嘛，即便怀疑，意尘哥也选择了信你。”夏摩又开始脑补了一系列意尘苦哈哈为情所困的剧情：“说真的，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也不知道。”
“欣姐，我深深觉得你这人非常需要爱的教育。”
“……”
“还是遭受的毒打少了。”夏摩抱手，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认真地总结道：“我都能明显感觉到意尘哥对你改变了不少。其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了，你也改变了嘛？”
“我改变什么了？”
“你好久没说离婚的事情了。”
“最近没有合适的发挥机会。”
夏摩撇嘴：“我总有一种直觉，你们就算要离，那也不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那是因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
“那大概是因为我想做一个正常人？”钟欣抛出了第一种可能。
夏摩当即就把她的想法掐灭了，“你做不了正常人的。现在的人没有姓生活谁会跟你在一起。”
“吗的，又说到睡觉这个话题上来了，到底我们睡觉这个事情是什么梗？”
“放心，我是一定不会告诉你的。”夏摩拍了拍她的肩膀，非常欠打地说道：“有些谎言，或许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会当真了呢。”
“那不可能的。”
“那你干嘛不跟意尘哥说实话？别说什么是因为怕死，你连意修良都不怕了，你还怕意尘哥？”
“我是……不忍心。”
“看，还说没感觉，心疼就是爱的第一步啊。”
“……”你还是闭嘴吧。
*
周灵被白鹊带回了古宅，并锁在了她自己的屋子里。
周灵看到他们要锁门，着急地冲门外汉：“意修良！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意修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里面一眼：“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既然没用，那就老老实实做个血库吧。”
“意修良，你要么就把我变成僵尸，我这样算什么？”
“你是钟家人，成不了僵尸的。无非也就是做不了一个正常人了而已。”
周灵看着自己身上的肉，因为天色渐深，已经开始和那些普通的僵尸一样开始出现尸斑腐肉了：“我身上的这些肉，你就不管了吗？”
“你只需要供血就行了，烂了的地方就烂了。”
“意修良！你当初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意修良冲白鹊点了点头，白鹊打开门。
下一刻，意修良走进去掐住她的脸拉近自己：“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惜，我把你从泰丽院带出来，你也没能做到答应我的事情。”
周灵被他吓得直冒冷汗，“那是因为钟欣有意尘护着！他们两不离婚，我就没有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护你不力？”
“我……我没有。”
意修良甩手，像垃圾一样把她丢了出去，“废物一个。”
意修良转身出去，实在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门关上了。
白鹊把门重新锁了起来。
“钟欣那怎么办？”白鹊走来问道。
“算她有点能耐，既然敢跟我宣战，那必定手上是有东西的。”
“少爷最近一直跟她在一起，我们没机会靠近她。”
沉吟片刻，意修良才缓慢开口问他：“乌鸦死那天的情况如何？”
“我们赶去的时候已经都被处理过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无法确定到底是因为少爷黑翅动了手，还是钟欣也出手了。”
“找机会再去确认两人有没有睡过。”
白鹊：“上次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不是已经……”
意修良：“意尘素来谨慎，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再去查。”
白鹊：“是。”
“那……那个人……”
意修良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老谋深算地下令：“在事情确实之前，不要动手。”
“好。”
“帮着他们让黑天鹅火起来，越火越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出手。”
“是。”
作者有话要说：意修良：这两狗比到底睡过没有？
意尘：你猜。
——明早6点写不完啦，大概下午晚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