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嘴角猛一抽搐,瞬即化作凌厉杀意,折扇扇骨挥做森寒短刃,疾步冲上前!
江月不闪不避,挥刀斜劈!
扇骨做匕首,什么花里胡哨,短兵对长刀,长刀优!
江月第二天握刀,大开大阖,粗中无细。
很快就被李华找到空子,挥刃向咽喉——
一阵琴音拂过,沉郁如泽,令人身形都不由为之一顿。
紧接着,梅当归的黑袍身形闪现,挑飞刃扇。
李华这边三个人,江月和梅当归,两个人。
对峙。
片刻沉默。
李华挥手召回他的刃扇。
扭头看向草丛之中,发出琴音的一小块空地。
一个面容乖巧,看起来有些瑟瑟的小男孩,颤抖着身子,从草丛中钻出来。
头上顶着一片紫色的小草叶,随着身子一晃一晃的,有点可爱的意思。
是黄启凡。
黄启凡抱着一把木琴,咬着下唇,默默站到江月身旁。
江月感到一丝古怪。
“为什么再三帮我?”
黄启凡偏头看一眼江月,又迅速低下头:“总……总不能看他乱欺负你。”
江月轻叹着摇摇头。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看着懦弱的人终于有一丝勇气起来抗争,她不是不感动。
但黄启凡现如今还是炼气五阶,她也担心他。
黄启凡深怕她拒绝,又磕磕巴巴地说着:“别拒绝我,我是琴修,也能给你们一些助力。”
琴修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修士——
音乐可以激励人心,也可以使人颓废。
琴里可以藏一把剑搞偷袭。
也可以在弹琴的过程中运出灵力,实实在在发出攻击。
什么都能用,却什么都未必能用好。
江月归根到底不指望黄启凡,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只期待自己能帮上忙,便也随他。
反正她自己也只是惹事的……刚才也靠的梅当归来救。
江月握紧刀柄,问道:“你又怎么了,三天两头找我麻烦。”
她都厌倦了==
李华冷笑道:“我不这样,你又怎么会好好听我说话呢?”
江月叹气,李华还是为了王爷的事。
“我好好听你说了,”她叹气,“我也好好回答你了,我没有和王爷联系,更不知道你的妹妹魂归何方。”
李华咬牙切齿,“我问了叶师兄,他也说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
江月虚起眼:“北楚国的王爷,你自然该问北楚国的人。”
例如……把王爷变成猫的国师。
她不乐意和李华讲,她宁愿和他打一架。
反正李华不听人话。
果然——
李华恨声道:“你就是故意的,知道我现在只是筑基期,不能出宗门修行,故意拖时间,等到我金丹期!”
江月扶额,“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把你和王爷联络的法器给我!”
“没有,真的。”
“怎么可能!”李华气得又是一扇子拍过来,方寸大失,被梅当归一下格挡住。
——李华这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以说是极其没有牌面了。
梅当归笑道:“好好说话。”
李华的头朝山坡上一瞥,很快镇定下来。只是说话难免带着气。
“北楚国的皇室结姻,基本上,夫妻为了宣誓忠诚,会互相送一个玉牌,能确定位置,发出消息……你没有?”
终于好好说话了……江月松一口气。
玉牌这个东西,她有一点印象。
成婚的那天,教养姑姑塞到她的手上,要她好好保存,能交流用。
结果,她那天晚上没有等到王爷,只等到王爷在美妾院里睡的消息。
她已经看过结局,更加认定交流是没有意义的,索性把玉牌扔嫁妆箱子里(她也就这点财产),锁库房去。
现如今,应该已经被江家人抬回江家去了。
江月把事情和李华都说分明,李华的脸色一时间颇为好看。
半晌,他冷笑一声,看江月和看废物似的:“你连个男人都不会哄?居然还占了位子三年,不让我妹妹早日坐上那个位子,多享几天福。”
江月:“……”
她错了,她不该认为她能和李华好好沟通。
一个人能集宠妹和脑残于一身,也是相当神奇了。
江月按了按太阳穴,笑道:“你也知道那位子是享福啊,既然是个享福的位子,我既然是能赖多久赖多久了。”
梅当归噗嗤一声笑。
李华冷笑,扭头看向他:“你不在意?你的江月姑娘之前可是有夫君的!”
梅当归很疑惑地看回去:“我为什么要在意?”
李华恨恨地看向黄启凡。
黄启凡登时表态:“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修仙漫漫几百年,换几个道侣也不是稀奇事。”
李华:“……”
李华又一次败北,最终只能咬碎后槽牙,道:“你们都给我等着。”
江月无所谓地挥挥手,“再见。”
黄启凡抱着他的琴,看起来还有些自惜。
梅当归凑上前问:“你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啊,他好像不是第一回找你麻烦了。”
江月摊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