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蓠掂量着,回神处云倾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柔光正胜。
面对他的笑容,萧蓠心内一阵打鼓,这个男人每每必能猜中她的心事,要唬弄他着实不易。
她低下头,凝神苦思对策之际,云倾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身后,双臂环住了那不及一握的芊芊柳腰,附耳轻道:“我根本不信,在我跟前你还能想到别人,也不信你不清楚昨夜面对的人是我,只不过你既有心抗拒,我也不愿相强,这种事不必急于一时。”
他的手虽环在她腰间,却没有收紧,只轻轻地搭着,既不让人觉得过分轻佻,又足够暧昧。
萧蓠忽而为他这孟浪的举动惊吓住,竟忘记了挣扎,然而带给她更大震惊的是他的言外之意。
闻其言,知其性,那夜她满以为是他不堪忍受作为替代品,所以负气而去,实际那些只不过是他欲擒故纵之计,对她,他志在必得,对旁人,他也从未放在眼中。
好自信,好自负!
诚然云倾的确有自负的本钱,倘若今日面对的不是铁石心肠的她,换个对象,怕是早就被收得服服帖帖。可惜他对上的恰是她,势必要一败涂地。
萧蓠挪开身子,谨防他再动手动脚,又拉开几步,直视他道:“你也未免太过自负,纵然你是珍馐佳肴也有人不好你这口,也许我喜欢的就不是你这样的。”
云倾玩味地一笑,“哦,果真如此,那么为何我在你房里养伤两个多月,不见你时常念到谁,思慕一人,不该是心心念念的吗?”
萧蓠一愣,随即道:“云倾,你太会以己度人了,不是人人都喜欢在外人面前念叨自己私事儿的,只要彼此心意相照,无需宣之于口。”
她进而露出一道甜蜜的微笑,仿佛正想到那心神交融的人儿。
云倾不为所动,淡淡道:“然而两个月里,也不见那位齐公子露个面。”
萧蓠在他洞悉一切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她暗暗咬牙,仍是嘴硬,“就算两情相悦也用不着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吧,何况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时常私底下会见男子是有违闺训的。”
云倾扬起嘴唇,“假如你真的在乎闺训,那你我同处一室两月有余,彼此又有肌肤之亲,你不但不该赶走我,还必须非我不嫁。”
萧蓠心中一凛,想不到说着说着又中了他的套,她皱了皱眉,瞬间又似豁然开朗地舒展开来,微微笑道:“你都已经有了婚约,我怕不是疯了,才要非君不嫁。”
云倾记性似乎不大好,不妨她来提醒一下他。
一室寂静,云倾的目光凝滞,视线却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他在看她,恍如回到初见时那样,透过她见到了那极为珍视却久已失去的宝物。
萧蓠以为自己总算扳回一城,锁定了胜局,云倾的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轻笑,“银银的意思是,只要摈除了以上一点,你便以身相许?那如今我告诉你,没有婚约,你就是我此生所爱,再无他人,你眼下能否应我?”
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下,萧蓠无奈地别过脸去,恍如多看一眼便会沉沦,他的话教她惶恐莫名。
不管真的假的,总之对付这个男人,务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点松懈不得。
思忖至此,她板起脸来,不屑道:“我至今对你的背景身世一无所知,堂堂国公府长女怎么可能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原来你是因这点怨我,确实是我疏忽,你没问,我也忘了提,此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我绝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云倾了然地一笑,黑曜石般剔透的眼眸里闪烁着极为撩人的光泽。
萧蓠终于知道这世上有些男人能笑得让无数美人甘拜下风,她眼前就站着这么一个妖孽,可以预料,假如她骨头一酥应承了他,那将来必定要与许多女人竞争,但凡是宝物,你瞅得见,别人的眼也不瞎,怀揣重宝要是没有足够能力匹配,迟早被人抢了去。
日日提心吊胆,夜夜孤枕难眠,同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国母一样处境。
萧蓠沉吟着,冷汗涔涔直下,硬起心肠决然道:“不必了,我没兴趣打探不相干的事,你只说要怎样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