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歪的半月连忙起身,过来扶住主母。
陶灼皱了皱眉,掀开马车帘子,站在了车辕上,“爹,怎么了?”
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打断了正在互相寒暄的管家罗叔,以及另一个一个老年嬷嬷。
那个嬷嬷看见陶灼眼中闪过一丝思量,眉心微皱,随后又挂上慈善的笑意,福身行礼,“见过这位小姐,”
“起来吧,”陶灼的眼神一扫而过,随意点了点头。
马背上的陶定章回头看来,微微一笑,更显气质温文尔雅。
娘怕是又看呆了吧,陶灼心想。
“无事,只是险些撞到了一辆马车,阿灼可是急了?且先等等。”陶定章清朗的声音传来。
“哦,那就快点啊,我和娘以及小阿福都饿了。”陶灼应了一声,又忽然皱了皱眉。
那辆马车里的人,刚刚气息忽然很乱,那种情绪叫什么来着?哦,嫉恨,就像那天那个肖七肖涵玉一样。
嫉恨她?应该不可能,那就是……
陶灼本欲回身坐进车厢,想到这里眼珠子一转,想验证自己的猜想很简单。
她掀开车帘的动作似是有些过大,顿时将车内杏眼粉腮透着一股子入骨温柔的美人娘亲,以及白白嫩嫩的小阿福都露了出来。
果然,那股嫉恨的气息一滞,而后更甚,陶灼甚至隐隐听到了一股布帛撕裂的声音。
咦,继她之后,她美人娘亲似乎也遇到了觊觎她美男爹的人了。
只是不知对方是何人?这样想着,她决定安置好后,问问罗叔。
在红日渐渐沉下的时候,他们到达了柳州同知府。
比起原来的县衙后院,这次的宅子大了许多,乃是一处三进院落。
华云芝更是早早就遣了仆役过来好好整理。
马车刚刚停下,张嬷嬷就迎了出来。
“见过老爷,夫人,五小姐,八少爷。”
就见半月先走下马车,接过小阿福,而后华云芝搭着陶定章白净修长的手,踩着准备好的脚踏,缓缓下来。
“张嬷嬷,收拾的怎么样了?”
嘴上问着话,一家人聚在一起,迈步进入这座陌生的宅邸。
……
这一次陶灼的闺房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三进的宅院,她自己则是占了正院的西厢房,内里倒是宽敞亮堂,分为三间,北边儿起摆着拔步床,中间是小客厅,南边则是专为她设的小书房。
吃完在新家的第一顿饭,陶灼往铺着厚厚被褥的床上一倒,回忆着从罗叔那里问出的答案。
啧,竟然柳州通判,正六品官,也就是美男爹未来同僚,杨中志的妹妹,据说是为了守孝耽误了,至今未嫁,年方双九。
转念一想,她美男爹今年仿佛也才二六而已,搁修仙界,还是个小幼崽。
她捻了捻手指,决定明天把这个问题交给美人娘亲。
不知道娘亲会怎么做呢?她不由好奇的想。
这样想着,她不由渐渐睡去。
谁知夜里突然惊醒,她下意识看向东边。
好大的阴气,应是有厉鬼现世。
厉鬼?陶灼眼睛一亮。
仔细一想,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可除了一开始在运河上感觉到的那几个水鬼,以及下午那只怨鬼,竟然再也没有发现过魂体了了。
原因嘛,自然就是江城和柳州城中间,福安寺里的某个贵气逼人,华光绕体的人了,但凡是他所在之地,遇难呈祥,邪祟不存。
至于为什么江城没有,柳州城却有?陶灼回忆了一下地形,应该是将福安寺隔在山的另一边,那道山脉的原因,
啧,捻了捻手指,一说厉鬼,她不由有些怀念那那群跟她一起,折腾的修仙界不得安生的鬼俢下属。
随之她又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这个厉鬼,要是不错,就把她收到手底下。
她起身掐了一个迷魂诀,让翠浓以及藏在院子里的某个人陷入黑甜乡,翻身出了同知府。
一路向北,陶灼在一堵青砖墙外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她低语一声,抬头看了看向南绕去。
“郭府,”她看了眼鎏金的两个大字。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果然,这种有钱人家最容易出事啊,陶灼心中暗想到。
随后身影一个迷糊,消失了原地,脚尖在墙上一点,钻进了郭府。
郭府西边边角处,看着眼前这富贵窝里格格不入的破败院落,陶灼眉微皱,敛息诀一掐,悄无声息钻了进去。
“快快快,把她收拾了,扔到乱葬岗里。”一道中年女声尖利的说。
陶灼就安静站在门边,可所有人都似乎看不见她一般。
一卷卷着不知名物体的薄席,一角红色从中透出,被两个人抬着,悄无声息的向后门而去。
尸|体,一具四十多岁,容色苍老的女人尸|体。
陶灼不用细看就知道,因为她看到了飘在上空的那个女鬼。
啧,竟然是个新死之鬼,这戾气,有些大啊,想必是死前恨意冲天。
陶灼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将竹席放上木板车,贿赂守城将士,出了城门一直拉到城外的乱葬岗。
而那个女鬼,一直神志癫狂的抓挠着两个抛|尸的仆役。
见到这种情况,陶灼皱了皱眉,决定暂时放弃把她收为手下,带回陶府的打算。
且再等等,她什么时候神志能清醒一点了,她再来找她。
回到府外,陶灼掐指捏了个净身决,见身上缠绕的戾气怨气死气都消散开去,才翻身进府。
咦,糟糕,陶灼猛地停下脚步,看着门外有些焦急的两个人,一个是守慧留在这里的暗卫,另一个怕是他叫来的。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