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没想什么。”
“这小黄呢,因为她爹在一户有钱人家拉包月,就介绍她去一家面粉厂里头干活儿,面粉厂有个姓钱的会计,长得油头粉面,隔三差五就往小黄家送东西,吃的喝的,有的时候是针线水果,大小不一,反正就是常来。有时候上工下工也顺道跟小黄一起,你猜他是要干嘛?”白望亭突然停下买个关子。
“这还用问,他肯定看上小黄了,要追求人家。”
“嗯,”白望亭点点头说,“我觉得也是,估计小黄也是那么想的。”故事说到一半,白望亭就不说了,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刚好前面就是爱莎公寓,他抬起头看了看说,“不早了,你困了吧?”
“哈?”吴疏月傻呆呆看着他,“这就完了,你故事没说完呢,然后呢?”
“然后?”
“那个会计追上小黄没有,他们怎么样了?”吴疏月追问。
“哦,你说这个。”白望亭说,“没有,会计和厂里另外一个女的结婚了。”
“啊?”吴疏月愣了大半天突然指着他说,“你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你讲了半天,这是讲了个什么破故事嘛!这是什么起承转合,怎么他就突然娶了另外一个女的呢?”
“没有起承转合,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那个钱会计说了,他对小黄没那意思,是小黄误会了。”
“什么误会啊!”吴疏月气的跳脚,“他没那意思干嘛有事没事跑去人家的家里面送东西,献了半天殷勤又说人家女孩子误会,这种人也太差劲了吧!”
“是吧,我也觉得,这就是标准的始乱终弃,就是耍流氓。”
吴疏月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还没等绕过这个弯来。
白望亭又问:“所以说,你先前又是去我家做客,又是给我置办家具的,你和那钱会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小流氓?”
“呀!哎呀,哎呀!怎么又绕回来了!”
不仅绕回来,且这里可不是江边,公寓附件可是有不少人家,别的不说,起码这会儿,刚好能看见房东太太坐在窗边的茶几前打着算盘,吴疏月慌里慌张地跺着脚,急得也顾不上保持距离什么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又要对我动手动脚?”白望亭指着她无处着落的小手问道。
“哼,哼哼哼。”吴疏月快要急哭了,举着两只手投降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吴疏月,平城响当当的大明星,被人说成女流氓,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怎么,理亏了,无语凝噎了?”白望亭气定神闲地打量着他,那笑容,和偷了鸡的老狐狸别无二致,“要不然,我给你出个招儿。”
吴疏月料定他这会儿必定琢磨不出什么好主意,可还是面带期待地望着他:“什么招?”
“唉!”白望亭叹口气深沉地说道,“我呢,已然是被你占尽了便宜,揩尽了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要实在是对我有惭愧,却又实在不肯对我负责,那你至少该补偿我点儿什么。”
吴疏月经他今天晚上一通洗脑,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理亏,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怎么补偿,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除.......除了......”
“除了答应做我女朋友。”白望亭替她说下去。
吴疏月低下头默默想着,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是说了不行来着,虽然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又拒绝了他一次的。
白望亭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着急催促,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想好了吗,要不要补偿?”
“要,你说。”她抬起头挺挺胸,又小心翼翼地问,“补偿完,我们就再无瓜葛了吗?”
“对。”
她怔了一下,脸上的失落梢纵即逝。
她又皱皱眉头问:“那见面呢,见面也不可以吗?”
“见面与否,要看你愿不愿意。”白望亭说。
“我愿意的!”她急不可耐地回答道,随即又害羞地低下头,“算了,不说了,还是说怎样补偿吧。”
白望亭垂眸,沉静地脸上荡起一阵涟漪:“很简单,我是生意人,凡事讲究个公平,你既做了对我不负责任的事,我理当也做一件相同的事情作为报偿。”
“你要.......怎样啊。”吴疏月紧张起来。
白望亭没回答,忽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他仿佛一低头便能吻上她的面颊。
吴疏月微微侧过头,可即便如此他的呼出的热气还是会喷到她的耳朵上,痒痒的令她不知所措。
就在白望亭的嘴唇靠近一瞬,她却鬼使神差地后退一步。
而他竟前所未有的态度强硬,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只是却并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对她说道:“你若不肯,我便不动。”
她在惊慌中,只是惊鸿片羽地瞥了他一眼便已让她忘了心跳,过后的许多年,她都只记得,那一刻的他,目光如水,眉若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