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三天,他终于又把自己白西装里的黑衬衫换了回来。
吴疏月心想,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未必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但自己确实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白色,因为不管怎么折腾,他的白西装是不能换的。
吴疏月对他的包容终止于某一天,他突然借着增强戏剧效果的由头,要让导演给他和自己多加一场亲热戏,他说俊生与烟儿毕竟是情侣,两个人在每天道别的时候应该相互亲吻一下脸庞,这样会显得更加亲密。
这个要求被吴疏月当场拒绝:“不可以。亲吻脸庞很像是西洋礼节,如果俊生和烟儿有一个人有留洋的背景还说的过去,可是他们都没有,这很奇怪。”
“何必非要留洋呢?如果是留洋回来的,那这个吻就不代表爱了,而只是礼貌。”宗逸尘说。
吴疏月说不过他,可就是不想答应,便只是执拗地拒绝:“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会让大家觉得很奇怪。”
“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导演也说,“观众们还是愿意看到男女主角多一些亲密的互动的。”
“该有的可以有,没必要就是没必要!”吴疏月突然翻脸又说道,“不瞒你们说,我演醉成烟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就是为了扭转观众对我的看法,之前的吻戏是原文里有的,标志着俊生和烟儿情感的升华,所以我拍了,没二话,可是现在这种改变根本就没有必要,只是为了满足观众们猎奇猎艳的恶俗心理,我是不会答应拍的。”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宗逸尘却又追出来,质问她为什么那样拒绝自己:“阿月,你该看的出来,我很喜欢你,可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有人不许你跟我在一起?”
“宗先生,你戏演太多有点疯魔了!”吴疏月不客气地回答,“您喜欢我,我便必须喜欢你吗?而且我也奉劝你,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不要混为一谈!我想你大概是有些喜欢醉成烟,可我是吴疏月!”
吴疏月觉得自己被冒犯,心里很是不悦,刚要有他竟然又冲过来抱住自己,疯狂地表白:“阿月!你不要走!我知道你不可能对我没有感觉,是不是那个白望亭威胁你?你都跟他离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你!”
吴疏月怕的要命,她向来只当他热情爽朗,从不知道他又那么疯狂,况且又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吴疏月情急之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逃走了。
可是第二天,她和宗逸尘的绯闻便迅速占领了各大头条,更牵扯出从前她和白望亭的爱恨离合。
无奈之下,吴疏月只好又停工一段时间,不过这次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停工,宗逸尘也不得不停工,那耽误的工期就不能只怪她一个人了。
没有了心理压力,吴疏月每天躲在房间里乐得清闲,没事就到楼下和高太太聊聊天,看她打毛衣,有时逗一逗她家的毛球。毛球是只毛色雪白的小狮子狗,很通人性,是最近才被高太太从老家姨妈那里讨来的。
这天吴疏月又坐在厅里逗毛球,高太太忽然忙里忙慌地冲进来:“吴小姐,不好了,你快去躲一躲吧!”
“怎么了?”
“记者!我看到许多记者往咱们这里杀过来了,气势汹汹的!”
吴疏月想不通,之前她和宗逸尘搞出绯闻他们也没这么激动,这都过去好多天了,怎么又群情激奋起来了呢?
“为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呢?”吴疏月有点愣。
高太太一边推着她上楼一边说道:“我也是方才不小心听他们说了两句,说是那个宗……宗……”
“宗逸尘?”
“对!宗逸尘被人打了!他们都怀疑是白先生做的!”
“什么!被打了?”
高太太来不及跟她多讲,就把她推到房间把门反锁又说道:“不好意思了吴小姐,你且在里面躲一躲,我打发了他们就放你出来。”
楼下已经传来毛球脆生生的叫声,看来是记者们已经到了。
吴疏月被关在房间里,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楼下记者们喧闹的说话声,继而又听到记者“咚咚咚”跑上楼的声音。
这帮记者也是过分,高太太不肯暴露吴疏月的房间,他们便一个一个敲门。
“咚咚咚!”
吴疏月吓了一跳。
高太太便在外面说:“这里没人,你眼睛瞎了,门是锁着的看不到吗?”
那些记者又去敲其他的门。
大概住客里有人不胜其烦,终究还是把吴疏月供了出来,记者们便集中在她门口不断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催命似的。
吴疏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她一个人,阿绿也不在,她开始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