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多时,这一下全力施为,身形虚晃一动,待到段水流抢占位置,立足未稳,他身形早已经向段水流撞了过去,这一撞,他几乎用尽全力,他的全力,本身在雪域都护府也是数得上号的,毕竟,他也是太学生前三甲,万中选一的俊才。
立足未稳,不虞有诈的段水流果然全未料到天行毅佯装占不到此地,只是为了向他撞来。
他的身形果然收束不住,被天行毅这尽力一撞,向着台下飞了出去。
他本来先前便有一些内伤,这时又立足未稳。
而且,天行毅本身的实力也曾实打实的在他太学二年级、三年级时击败过两位九品高手。这般一撞再加上段水流向前的猛扑之力,便顺势借力将对方撞落台下。
段水流盛怒之中,那里料到天行毅这般心机?
这一跌出拳台,眼看着身形便要砸向台下三巨头,他立刻一个鹞子翻身,紧接着又迫不得已使出一个千斤坠,身形稳稳笔直下坠,这才避免撞到这几位雪域权贵,但这一下,他骤然收束身形,又吃了一个闷亏。还不得不为自己的尴尬道歉。
边帅脸现不悦。
副帅看边帅脸色,自然也是不悦。
掌教欧阳歙叹了口气。
段水流呐呐想要解释……
台上,那裁判再也想不到天行毅这一四两拨千斤的打法竟然这般奏效,见状大喜。
立刻向着台下大声而快速的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段水流这下顾不得解释,好不容易压抑住心胸的气血翻腾,身形骤起,向台上扑去,一拳向着天行毅暴揍而去,却不料,天行毅已经拿起了台上的香炉,大声道:“一炷香时间到。”
段水流的身形立刻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他脸色煞白,白得可怕,站回到拳台上,双眼血红,望着天行毅。像是与天行毅有杀父杀母般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裁判见他这模样,不由得也惧了。
他感觉这台上有一股巨大的威压,有一种怕人的寂寞,有一股冲天的愤怒。有一道无名的烈火……像要把这里一切融为灰烬一般!
天行毅见裁判怔住、吓呆,便笑盈盈的走到裁判身旁,将自己的手放在裁判手中,并且举了起来。
那裁判这才呐呐、而又有些嗫嚅的宣布:“这一局,天行毅胜。”
段水流咬牙切齿,怒道:“你以为咱们只有这一局么?咱们是三局两胜制,七月二十四,我一定把你打出屎来。”
天行毅微微一笑,充耳不闻。
........
酒楼上,天行建与一名朋友各执酒杯,对面而坐。
天行建也是西蜀人士,今年也是太学四年级,也是这一批结业,前两天也参与了挑战一名九品高手,最终获胜。
众所周知,他已经是这次太学生结业的第二名,天行毅之下,就是他。
他的朋友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之色。
显然,如果段水流击败天行毅,在武技测试这一项,天行建有可能逆袭拿到第一。
如今,雪域长城的形势有些微妙。
边帅四年一任,本年已经过了一半,到今年年底,边帅的任期期满,边帅便会回到大随帝京城述职,副帅不出意外会接任边帅,欧阳歙这个太学生掌教则会由武官学院系统转向边军系统,出任副帅。
那么,太学生军掌教的位置便会空出来。
按照惯例,太学生军七月份结业,结业后,前三甲一般都会成为太学生军助教。
但如果是这种雪域都护府换帅的年头,太学生军掌教如果出任副帅,那么,接下来的掌教便自然从三位助教之中挑选,榜首头名自然是最大热门人选。
今年正好是换帅年,所以,雪域都护府早已经暗流涌动。
天行建的这位朋友便是为此事一直在给天行建打气。尤其是听说天行毅选择段水流之后,便认为天行毅必定败局已定,实力差距不可能逾越过去。
谁也料不到,天行毅不但在第一局击败段水流,而且是蒙面击败。
朋友显然有些气急败坏,道:“这段水流,吹得神乎其神,什么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胡吹大气,却原来连个蒙着眼睛的人都打不过,当真丢人现眼。”
天行建望了望朋友:“你啊,能不能长些脑子?”
朋友有些愕然:“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天行建笑了笑:“如果天行毅不蒙着双眼,段水流再打下去会赢;天行毅一蒙眼,段水流就吃了大亏了。”
朋友有些不解:“这是怎么说?”
天行建:“天行毅相对段水流,声名不够大,但段水流却名满天下,天行毅蒙上自己的眼睛,显然是希望段水流也能蒙上眼,段水流如果不蒙眼,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对不对?天行毅蒙上眼,就算输了,大家也会认为他输的光荣,赢尽人心,到时候,掌教之位仍然有可能是他的。”
那朋友听了天行建所语,想了想,不由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天行建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可怜的段水流。一看天行毅蒙眼,傻了,他虽然力大无穷,勇武无敌,但这种蒙眼的江湖打斗他哪有训练?注定是打不过天行毅;但他不蒙眼,在围观人群里总是觉得他睁着眼,人家蒙着,他已经没打就先输了气势。”
朋友听到这里,已经了然:“正是,正是,这天行毅非常狡猾,他一蒙眼,段水流就未战先在围观群众里面败了,然后一急躁,想急于求成,立刻就露出破绽了。天行毅毕竟也有实打实击败九品高手的实力。”
天行建微微一笑。
朋友:“不过,七月二十四日还有一局,那时候,我看这天行毅再拿什么赢?一次可以侥幸,两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