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水笑了。
“原来你是要找尔朱英皇,你爱她?”
天行毅又摇了摇头,林若水这种见多识广的姑娘,想从她的嘴里套出一点儿消息显然并不容易。
她现在依旧不着寸缕,也不急于穿衣裳。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从事这门职业以来对她竟未动心的唯一的一位男子,多少男子,见了她魂不守舍,见了她丢了三魂七魄。
但天行毅淡淡然,她几乎怀疑他那方面不行。
这一段时间,卫京城里有太多关于天行毅的消息,有的说天行毅有一管黑布套着的宝刀,那柄宝刀便是众镜刀,已经杀了卫京城的捕快一百二十四人。
但也有人说,天行毅的宝刀根本不需要黑布包裹,因为他的宝刀是灵山宝器,能够变成食指上的一个小月牙儿,食指一动,宝刀就能悬停在空中,能够迎风变化。
还有的说卫京国库的东库夜间失窃也是天行毅所为,这件事是林若水听北卫皇宫的左藏令亲自说的,那天左藏令在两个心腹武将的陪同下,开启东库的大门,进行例检。
东库之中,左边木架上是一堆堆的金条金砖,右边木架上放着一盘盘白花花的银锭。
左藏令和两个武将步入东库。,他们显然觉得有些异样,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然后便吃了一惊。
一个木架的顶端高坐着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手持一把宝刀,自称便是天行毅。东库机关无数,寻常苍蝇都飞不进去,左藏令也不知道天行毅是如何混了进去。
他说他是来寻北卫的那把七众刀的,七众刀分赐四大方国与雪域都护府,如今已经是尽人皆知之事。
随后,天行毅似乎是没有寻到,便将东库之中的几幅极其珍贵的名人字画、书法贴给卷走了,据说是卖了一大笔钱,然后天行毅又不知所踪了。
除此之外,林若水还听到不少传闻,有的姑娘据说是被采花贼给天行毅采了,还有天行毅杀人不眨眼,残忍毒辣云云……
谣言在没有人出来澄清的时候总是会像长了翅膀一样,而且还有可能不仅仅是翅膀,而是会幻化成各种不同的形状,一个人不幸卷入谣言,谣言之中的他和真实的他可能根本是两种人。
这些谣言,当然不是无端起来的。
林若水淡然的笑问:“你来这里,难道就没有听说这些谣言?至少你那管黑布套着的宝刀,我便没有瞧见。”
天行毅笑道:“我从不用黑布套宝刀。”
林若水点了点头,道:“那你食指上有月牙儿,那月牙儿便是宝刀,是么?”
天行毅不置可否,这些传闻他自然最近都听过,他来卫京城与这些传闻也有一些关系,一开始,他并不打算理会这些传闻。
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但是后来谢冲说的一番话对他有一些触动,谢冲道:“这些谣言,你如果不去澄清,那么你在北卫人民心中便不会留下好印象,我看你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一个胸怀大志的人,首要在得人心,如果你任由这些谣言泛滥,你会失去北卫人心。”
这句话说到了天行毅的心坎上,他的本尊来到卫京城里走一走,到卫京城最负盛名的摘星楼上走一走,会一会卫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姐儿林若水,这行动就可以制止住一些谣言。
至少全卫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今晚在这里,那么别的地方便不会出现有关他的荒唐谣言。
而且,他见了林若水之后,更加相信这一点,林若水这个卖艺不卖身的窑姐儿,和传说中、和书里面那些窑姐儿有相似之处。
这是个仗义的窑姐儿,这是个有范儿的窑姐儿。
她虽然勾引他,那也不过是美人见了英雄忍不住要以身相许的冲动而已。
他知道,此刻的摘星楼下,已经遍布了不知道多少六扇门的捕快衙差以及公门中人,这些人自然是因为那些“谣言”准备来拿他的。
只不过,他们都被林若水挡了驾。
林若水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今晚在我房里的天行毅是真的天行毅。”
天行毅点了点头,笑了。
林若水微微蹙眉,道:“你在我房里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人遐想我们是不是做了很多很多很多他们以为我们会做的事情。”
天行毅笑道:“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希望知道,尔朱英皇在哪里,你是不是会有消息?还有这些谣言,都是哪里传出来的。”
林若水终于从浴桶中走出来,仍旧不着寸缕,她走到榻旁,掀开红罗帐,用手拍了拍红色秀被,脸上有旖旎的绯红,另一只手向天行毅召唤,纤纤玉手,似无力而却又极具诱惑。
“天行毅,你过来,过来我便告诉你。你如今身陷一个大阴谋中,只有我知道这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