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这边暂时告一段落，秦玖也没心情再回去恭嫔那里，他刚刚走的急，没怎么看路，现在停下来才留意到，距离荣嫔的含翠宫倒是不远，而且曲桑桑明显也没有休息，一眼就能望见大殿里依然灯火通明。
秦玖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那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十根手指。
举着那样的一双手，也不知道荣嫔这些天是怎么继续练绣工的。
鬼使神差的，秦玖带人悄悄进了含翠宫，没想到这么晚教授刺绣的绣娘竟然还在，正苦口婆心的对曲桑桑说着什么，而曲桑桑本人，正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绣棚。
秦玖朝旁人嘘声，示意他们退下，大厅里只绣娘和曲桑桑两人专心对话，对秦玖的到来一无所知。
曲桑桑头顶的好感度，已然变成49点。
上次离开时，她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64点，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也不过才少了15点，要知道曲桑桑练绣工的第一天可是一次性掉了整整10点好感度，后续掉的这么少，估计和秦玖半个多月不曾踏足后宫有关。
妃嫔不问前朝事，只知道皇上仿佛心情不好才久不入后宫，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再做那些不乐意做的事，对皇上的怨愤就少了很多。
秦玖轻手轻脚的走到曲桑桑身后，俯下身跟着看向她手中的绣棚，只一眼，就被那幅极具现代抽象美的绣图惊呆了。
绣娘在旁边恨铁不成钢的比对着花样子，她手里的绣像明明是一对儿交颈的鸳鸯，可到了曲桑桑的手里，这一幅……
怎么说呢，秦玖知道曲桑桑爱舞刀弄枪，绣工是极差的，但他以为的差是把鸳鸯绣成野鸭，而不是眼前这样的，完全看不出原型，反而非常像像素版的烤鸭……
这鬼斧神工的绣工啊。
秦玖扶额，语气复杂的突然开口说道:“桑桑，朕有生之年，还能戴上桑桑亲手缝制的荷包吗？”
曲桑桑猛地回头，看到秦玖脸刷的就红了，一把把绣棚藏在了身后。
旁边的绣娘反应也极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底上，战战兢兢的小声请罪。
秦玖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同时明知故问道:“荣嫔已跟着你学了小半个月，现在绣工应该不差了吧。”
绣娘的脸顿时白了。
谁不知皇上对妃嫔们用情至深，若是她说了荣嫔的不好，不但招荣嫔记恨，说不定皇上也会厌弃，但若说学的好……万一皇上看到了刚刚那幅绣图，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正左右为难着，秦玖又道:“你且实话实说。”
再不回答就是藐视皇权了，绣娘搜索枯肠，斟酌着小声道:“奴婢以为，荣嫔娘娘的绣工，相较半月之前，已经如同脱胎换骨了。”
秦玖噎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画面，感慨着自言自语道:“是啊，十根手指只伤到了四根，是进步了很多了。”
曲桑桑气秦玖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没胆子反驳他的话，好感度悄悄降了2点。
秦玖本想再点评一番她藏在身后的绣画，又觉得直接吐槽未免不近人情，而且依着原主的性格，应该疯狂的无脑吹才对。
他想了想，语气沧桑的夸赞道:“朕已经看到桑桑的努力了，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朕相信桑桑已经做到最好了。”
语毕，曲桑桑好感度忽然加了两点。
秦玖话锋一转:“朕原本也没想到，桑桑性子这般急躁，竟然能静下心来练习这么久，只是天资所限，这绣的御膳图是差了一点，但心意无价。”
曲桑桑表情怪异:“御-膳-图？”
“是啊，啊，桑桑绣的花样朕刚刚已经偷看到了，是两只烤鸭嘛，下面还有白底蓝花的盘子”，说到这里再夸一波，“在朕看来，桑桑绣的也没有那么差，很真实，很细致。”
某些方面而言，秦玖这算是实话实说了，只是荣嫔明显接受不了，好感度一举跌到42点。
曲桑桑:……那是一双鸳鸯，湖中戏水的鸳鸯！装在盘子里的烤鸭是什么鬼！
话当然不敢这么说，曲桑桑只能咬牙强笑，还不能无视皇上的好意:“臣妾谢过皇上了，还是皇上眼光好。”
秦玖点点头，仿佛被她取悦了，毫无底线的继续夸:“朕就是喜欢桑桑的绣品，那些什么鸳鸯戏水图的，都太过古板无趣，哪像桑桑绣的御膳图，这般活泼灵动，与众不同！”
“……是啊。臣妾这半个月绣的多了，慢慢也就自己学着添了新花样。”曲桑桑攥紧了手里的绣棚，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