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
司徒空听到屋外传来师父的声音,赶忙从床榻上起来,虽说是傀儡,但莫时雨还是挺沉的,险些翻不动他。下榻时衣衫不整的,颈侧还有青紫的痕迹,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幸好长发将脖子上的吻痕给遮挡住了,否则叫师父看了去,可就大事不妙了。师父最是重礼数之人,还未成亲,便与情夫同床共枕,他老人家怕是会亲自动手将莫时雨给杀了吧。
司徒空打开房门,看到师父的脸色不太好看。
“师父怎知我在此?”
苏何走进屋,瞧见塌上躺着的人,不由一阵懊悔。他当初就不该心软,听傻徒弟的话,将莫时雨救回来,这下子竟成了个祸害。
“你小子若能放下永乐王,为师便不必如此忧心忡忡了。”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情爱困住了他的双脚,司徒空自知自己再难成大器,辜负了师父对他的苦心栽培。
“徒儿愧对师父的谆谆教诲之恩。”
“为师不指望你能够建功立业,名垂千古。”苏何看了眼莫时雨,又转头看向司徒空,千言万语只剩一声叹息,“唉,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莫再招惹这祸害。”
司徒空苦笑,当年师父口中的少年英才,如今却变成了祸害。
“师父从前不是挺欣赏永乐王的吗?怎就忽然成了祸害?”
苏何护起短来,无甚道理可讲。
“帮你的是英才,伤你的是祸害。”
司徒空与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苏何于他而言便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可曾经的鸿鹄之志,早已湮没在时间长河里。他是因爱重生,这辈子注定要与情爱纠缠不休。
莫时雨虽沉睡了过去,但体内的毒虫仍继续侵害他的躯体。现下只能想法子将它引出来,为莫时雨争得脱胎换骨的机会。
苏何从怀里摸出一本破旧的医书,纸张泛黄,有些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他翻到最后几页,指了指纸上的图案,“那日钻进永乐王口中的小虫,可是长这般模样?”
司徒空定睛一看,图案上的小虫翅膀薄如蝉翼,与蜜蜂的翅膀有些许相似,触角如蜗牛那般。这正是那天夜里所看到的红色毒虫,司徒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苏何捋了捋胡须,说道:“此虫名叫魇,嗜血,有剧毒,常人若是被他蛰一口,重者中毒而亡,轻者一入眠,便会陷进可怕的梦魇当中。它能控制永乐王的心性,恐怕是要成精了。”
司徒空的担忧溢于言表,“那可如何是好?”
苏何瞧见司徒空这副模样,便感辛勤栽培的小白菜,被只野猪给拱了,故而说了气话,“还是趁早将那厮连同魇虫一道儿火化了吧,免得日后它成精,出来为祸人间。”
司徒空知道师父口不对心,瞬间哭笑不得,“师父干脆连我也一块火化了吧,我与永乐王已有夫妻之实,自然是要同生共死的。”
司徒空撒谎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巫族男人殒命之后,为丈夫殉情的妻子,为巫族人所赞扬。司徒空对此陋习一向嗤之以鼻,甚至扬言有朝一日,他继承巫族族长之位,便要废除这陋习。可今日他却要利用这陋习,说服师父救治莫时雨。
果不其然,苏何信了,气得将手掌举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没忍心打自己的徒弟。教不严,师之惰,是他没照顾好司徒空。
“荒唐!还未成亲,你们怎可做出此等苟且之事来?”
司徒空低头认错,“是我情难自禁,勾/引的永乐王,徒儿知错,以后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