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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粉身碎骨(1 / 2)


路行云与定淳一样,昨夜沾枕即睡,全然不省人事,但他在睡前还是留心将孙尼摩周身重要穴道都封上了,再加“龙闸”效果未卸,使之完全无法动弹。

定淳往厢房一看,果见房内空空荡荡,别无人影。

“难不成......孙尼摩自己冲开禁锢......跑了?”

路行云并不认可定淳的猜测,道:“不会,他若有这个本事,一路上机会多多,早就跑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并道,“而且以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对我必然恨之入骨,要报仇,昨夜就是下手的好时机,但我却安然无恙。”

定淳想不清楚,在房内低头踱步。

路行云皱眉道:“与此同理,要是他的同伴比如赵侯弘找上门将他救走,也不可能放过我的。”

定淳道:“这可就奇了,小僧昨日刚给他加了新一道的‘龙闸’,可确保他至少三日内无法运转功体,就算组长没有封他的穴道,他也跑不掉的。”没有元气加持,普通人想通过佛指天梯下云莲峰,比登天还难。

路行云道:“是啊,除非他......他在寺内躲起来了......”可这么想,又不对头。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院外脚步急促,一人穿过晨雾大步走来。

定淳抬头道:“定洋师兄?”

来者正是定洋,只见他满头大汗,不断咽着口水,显得颇为慌乱。

路行云心有所感,迎上去道:“定洋师父,出什么事了?”

定洋摇摇头道:“这话、这话理应我问你。”

路行云愣了愣神,定洋道:“我纠结一夜,今早打定主意,还是过来看看情况。”

定淳道:“师兄,什么情况?”

“我......”定洋犹豫片刻,乃道,“昨夜我离了大禅堂,去心宝斋整理丹药......”

定淳疑惑道:“那么晚了,师兄还去心宝斋做什么?”

定洋解释道:“上次心宝斋不是出了紫狒狒盗宝的事吗?斋内狼藉混乱,本来是定泛师兄负责带人整理,但是后来定泛师兄去白龙院交流了......你也知道,过不多久寺里就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大比,论武功,定泛师兄在我们赏峰院数一数二,这次白龙院有意与我院联手,定泛师兄若能得到他们的指点,武功势必大有精进。这是个好机会,定泛师兄不想放弃,所以私下找我,让我代他整理心宝斋......”

八宗有姑因禅剑会选拔宗门优秀人才,青光寺内部也会举办“摩诃论武会”。此会三年一度,虽名为“论武”,但经过数百年发展演变,比较武功已经不是主要内容。本着青光寺总揽天下杂学、诸子百家无一不通的原则,白龙、须弥、尼山、赏峰四院都会在此会上展示自身一年来的各种成果。比如须弥院专攻佛史,便会通报对上古佛谶的研究进度;赏峰院侧重丹药调制,就将展示最新的配方及功效等等。

当然,考较武功在大会上仍然属于不可或缺的一环,因为四院虽然有不少专属的研修项目,但只在武学这一领域,都有涉猎,而且差距不大。历代主持对武学都很看重,认为既是展现弟子精神风貌的重要手段,也是保证寺院屹立武林数百年岿然不动的根基。能在大会上通过武学一鸣惊人的弟子往往能获取特殊的嘉奖,所属的分院,也会沾光。

白龙院百年来武学方面发展迅猛,连续几次摩诃论武会,都在武学方面拔得头筹。定泛是赏峰院中最痴迷武学之人,可由于“心猿障”一直没能有进一步的突破,要是能得到白龙院高僧的点拨,自是大大的好事。

三年一度的摩诃论武会与五年一度的姑因禅剑会在本年刚好碰上,是为青光寺的大年,意义更著。听说本年摩诃论武会的武学优胜者甚至有机会去归我精舍面见鸟窠乐林大禅师,是以各院不少弟子雄心勃勃、摩拳擦掌,都想一展拳脚。

定淳略微有些吃惊道:“白龙院何时如此大度了?”白龙院在武学上一枝独秀,已经摘得了好几次比武的桂冠,没有理由将自己的心得与经验分享给外院弟子。

定洋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惊讶,但昨夜听了师父的一番话,甚觉惭愧。想白龙院的妙诚师叔与师父一样,胸襟似海,自也有四院一体、相互提携并济的宽广胸怀,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私心揣度的。”

妙明那一句“四院一体,休戚与共”犹在耳边,定淳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阿弥陀佛。”

定洋一摸脑门儿:“说到哪里了?”想了一会儿,“哦,对了,说到我替定泛师兄整理心宝斋......咳咳,整理斋房自是小事,但少了紫狒狒,斋内另外三只狒狒随之地位动荡,始终争闹不休,所以我得安抚它们,同时还要制定新的规矩......”

“什么新的规矩?”

“使心宝斋管理更加严密有效的规矩,从今以后,心宝斋不止有狒狒看管,院内弟子也要轮流前去值守......除此之外,各种丹药橱柜的摆放也得按照稀有程度重新调整......”

定淳道:“这一听,整顿心宝斋确实是繁重的工作。”

定洋叹气道:“那可不,师父说了,摩诃论武会之前无论如何要把这事办妥了。心宝斋出乱子,本来已经给我赏峰院抹黑,要是迟迟调整不好,更授人以柄,大会上一定会被其他分院指摘。”摇了摇头,“是以我这几日都是熬夜整理斋房......昨夜也不例外......”

路行云苦笑起来:“莫非心宝斋昨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定洋道:“那倒不是,若是如此,我今早恐怕不是来这里,而是已经跪在大禅堂外请罪了。”言及此处,面色凝重,“我昨夜整理斋房时,经过二楼外沿的回廊,迷蒙中,似乎、似乎看到有人从悬崖上坠了下去......”

路行云登时色变:“有人从悬崖上坠了下去,在哪里?”

定淳指着厢房,亦是大惊:“是、是这个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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