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有些迟疑:“可我看她之前也不像是装的。若是装作不想嫁的样子,她跪个把时辰也就算了,何苦在你爹书房门前跪了两天两夜,险些把命都丢了……”
“所以我才说她卑鄙!装得那么像,肯定就是为了消除我们的怀疑,她好从中获利!”
沈妤若越说越气愤,一双美眸中的怒火喷薄欲出。
当初听闻圣上指婚,要她沈家嫡女配太子,沈妤若便抓心挠肺地嫉妒着沈妤竹。
凭什么都是沈家的女儿,她只不过因为母亲出身不好便要受人白眼,连好姻缘都只落在沈妤竹头上!明明她才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
一想到这儿,沈妤若心中便止不住地委屈。
夏姨娘见女儿这副模样,自然心痛,想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
“女儿,这说不定是个机会!过几日来沈府的教养嬷嬷一定是被派来为太子考察太子妃容貌仪态的人,若是你比沈妤竹样样都出色,届时太子自然而然会注意到你。只要太子喜欢你了,嫡出庶出也就不重要了。”
“可,可我万一做不好呢?”
沈妤若有些犯难。
她自小就讨厌学规矩,就连沈府中的规矩都一知半解,更别说宫中的规矩了。反倒是她那个长姐,从小就一板一眼的……
想到这,女儿拉着夏姨娘的手撒娇道:
“娘,要不还是您跟爹说说,反正咱们沈府的女儿嫁一个也是嫁,嫁两个也是嫁,正好亲上加亲!等到日后太子荣登大典,那咱们沈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皇亲国戚四个字一盖上来,夏姨娘也不淡定了,一双美目中精光闪烁,满心都是对“女儿成为皇妃”的向往。
当夜,沈括来到夏姨娘的小院中,却发现她罕见地拨弄着古琴,神色忧愁。
夏姨娘出身烟花之地,原本卖唱谋生,嫁入沈府以后便像是要和以前的一切隔断一般,弃了古琴琵琶,独独有事解决不了时才会拿出来拨弄几下。
琴韵不在,风韵犹存。
昏黄的灯光映得她原本便保养得宜的脸蛋仿若年轻了十岁,一颦一笑都勾得沈括挪不开眼。
一夜过后,刚清净了没两天的沈妤竹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了沈括的话,沈妤竹几乎要哑然失笑。
“你说,要劝太子纳沈妤若为侧妃?”
沈括喝着茶,一派淡然飘渺的清流风范,然而他一开口沈妤竹就知道他的私心有多重:
“太子乃是江山社稷之本,理应好好伺候。你为人虽稳重但机灵不足,我思来想去,觉得你一人去不周到,不妨趁着大婚多纳一房。可话又说回来,多纳的那一房妾室若非知根知底也是难办,日后免不了与你争宠。不如让妤若与你同去,你姐妹二人在宫中也可相互扶持。”
相互扶持?
沈妤竹冷笑,只怕沈妤若会做第一个冲上来捅她的刀。
她心知必是如此,可是却不能对沈括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