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想的。”贺山轻笑,拽了拽他的大耳朵。
“嘿嘿。”沈智生坐到贺山的大腿上,他有些笨,忽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贺山,嘴巴微微嘟起来,身子慢慢前倾,在两人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停下。
他们靠的很近,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贺山轻道:“图图,闭眼睛。”
沈智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合上双眼,下一秒,贺山的气息包围住他,贺山的大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两瓣柔软的嘴唇相触,嘴唇是敏感的感官,像一扇门,电流从这里进入,继而全身的神经末梢都随之而动,陷入温柔的包围中。
贺山不似往常一般浅尝即可,他对沈智生含蓄而克制的爱意经林城的那一晚,像初尝荤腥的猛兽,已经暴露出天性中凶狠掠夺的那一面。
贺山轻而易举的撬开沈智生的嘴巴,细节无从考究,也可能是沈智生自己张开的。唇舌交汇,湿与热触碰纠缠,细微的电流滋生,美妙而盛大。
——沈智生是个妖精,惹火得使对人事敬而远之的贺山破了戒,便从此上了瘾。沈智生从不知道,每一次贺山望向他的眼神,其中升腾的爱与欲,可能会把沈智生撕碎,但最终却还是败给了贺山对他的怜惜。
——贺山的爱是低温的火焰。
人在其中并不会感到烈火焚身,却依旧无声的烧心蚀骨。
两人清楚的知道此时身处光合画室的宿舍中,学生宿舍的门锁不上,不远处的杨叔随时都可能推门而入。因此刺激被无限放大,他们像两个早恋的学生在偷.情,用力的侵略回应彼此的同时,也吊着一颗心注意周围的动静。
一吻终了,沈智生喘着气虚虚的靠在贺山的胸膛上,他感受着贺山胸腔的起伏,一只手攥住贺山的衣摆:“哥哥,有点不想让你走......”
似是淡淡的离愁,不过是分开六天。
“说什么傻话。”贺山拂开他的手,感觉再不走便走不掉了,他又亲了亲沈智生的耳朵:“在这儿乖乖的,周六我来接你。”
沈智生点点头,自觉的从贺山腿上下来:“你也......”他本想嘱咐贺山也要好好生活,又觉得以贺山自律的性格,也不必他来说什么。沈智生拍拍裤兜里的小手机:“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贺山颔首:“别送了,收拾一下画材,一会儿就上课去。”他揉了揉沈智生红肿着的嘴唇,转身出了宿舍门。
“嗯,记得来接我放学。”沈智生听话的没有跟出去,他待在宿舍里听着贺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愣怔的看着陌生空荡的宿舍,这个时间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光合画室仿佛一座空楼。
他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拿出使用期限剩下几个小时的智能手机。限定这个词语挺奇妙的,本来对沈智生毫无吸引力的手机此时却觉得宝贝起来。他把贺山的电话号码导入进老年机里面。往‘林城灵魂人物’的群里发了暂别一周的消息:“伙计们,我去上学了,别找我聊天,没空,周末见。”
从他们回消息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林城这三个高中生又上课偷玩手机。
“你有病?当初退学现在又上学,你这一年折腾了个屁?”郭疏君嘴贱,不讽刺人就嘴痒。
“折腾了个男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吗?”一句话把郭疏君憋的哑口无言。
“社会人念书去了?”吴瀚如学郭疏君的腔调。
“图图!哪个画室?环境怎么样!”姜云也是美术生,和那两个人关注的点不同:“我也想来集训,文化课上的够够的了!”
“环境挺好的。”沈智生回复:“是美院旁边的一个小画室,联考过线率蛮高,听说去年就一个人没过线。”
沈智生对贺山找的这个画室极尽赞美。
“操!心动了!”姜云快速的打字:“我想来找你!文化课真的快把人烦死了。学也学不会,听也听不懂,纯属浪费时间啊!”
沈智生十分懂姜云的心情。他把画室的地址给姜云发了过去。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铃声刺激到了沈智生的耳膜,这铃声简直撕心裂肺,像钝刀刮着铁板,像重物从高空坠落,高亢又漫长。
沈智生皱着眉关紧宿舍的门,杨叔这时过来了,他坡着一条腿敲开门,大声问:“帅哥,吃午饭走?”
“稍等。”沈智生背过身把老年机小心翼翼的藏在枕头底下,跟着杨叔下了楼,直到两人到了庭院里,巨大的下课铃声才停下。沈智生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杨叔,铃声是坏了吗?”
“一直就这样。”杨叔笑了:“不这么大的声音,你们早上根本起不来,等后期你就知道了。”
画室的餐厅不大,只有两个打饭的窗口,这时跑的快的几个学生已经在排队了,他们和沈智生在美院所见的学生不同,没有那么光鲜亮丽,或者说花花绿绿,每一个看起来都灰扑扑的,衣服上粘着铅笔灰和颜料,脸上泛着油光,看起来很疲惫。
杨叔与学生们似乎关系很要好,和他们开着玩笑,沈智生打好饭,随着众人坐在树荫下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