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还是不行?。
许蔚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似乎才只是一会儿功夫,但也有可能?已经过了很久。
车上没有钟表,天?色是一成不变的?墨黑,外面的?雨幕也一直不见停歇。
外出的?那?人已经回?来,给车里的?人带了食物,两人对许蔚做过的?事毫不知?情,将?大巴重新开上了夜路。
豆大的?雨点砸在大巴的?车顶和窗上,发出接连不断的?闷响。
许蔚安静地缩在后座,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在这?段时间里,她尝试了不下15种不同方法去试图扭转剧情,但无一例外地全部失败了。
只要她尝试离开这?辆车,她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绕回?来;
如果她试图伤害或杀死看管她的?人,时间甚至会直接倒退,重新退回?到?事故发生以前。
就仿佛这?片空间以外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高高悬着,手里拿着一块橡皮擦,一旦许蔚在画布上留下了不正确的?内容,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擦掉。
现在许蔚已经得出了结论:
她可以在不影响大的?事态发展的?前提下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但一旦她的?行?为已经足够对后续事件产生影响,她就会受到?限制。
是的?,受到?限制。
无论是无法离开大巴还是无法杀死看守,其导向的?结果都是相同的?:被那?两人送回?巫村。
总之?她就是非得按照水女曾经的?经历去走这?一遭。
既然已经明白了,许蔚便不再做多余的?反抗,放下自己夺得大巴掌控权的?念头,安安生生待在后座上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按理来说估计他们会在巫村,希望不要出什?么纰漏。
她不知?道这?辆车开到?巫村要多久,总之?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赶在七天?期限结束前想到?破阵的?办法。
身下的?车子一颠一颠的?,许蔚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已大亮。
身下突突突颠簸不停的?感受比之?前加重了不止十倍,许蔚的?骨头都快要被颠散架,心中满是疑惑。
她怎么会睡着的??
耳边传来那?两人的?对话声。
“不对啊哥,她怎么还不醒?这?都五天?了,但凡是个活人也不能?一直这?么睡下去啊。”粗一点的?那?个嗓音这?样说道。
细嗓子也很迷惑:“可她确实还在喘气。”
“又不是能?喘气就行?了!”粗嗓子有点无语,“这?不对劲吧哥,咱要不要联系勇哥问一下,她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回?头人家找上门来了可怎么办?”
许蔚没想到?事情居然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她假装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慢悠悠睁开了眼?。
粗嗓子一拍扶手:“嘿!真?神了,我一说她就醒了!”
许蔚这?才发现他们如今已经换了地方,从大巴车改上了一辆破三轮。
细嗓子在前面开车,粗嗓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有点不对劲,许蔚微皱起眉头。
她不该睡着的?,即使她真?的?意外睡过去了,那?两人将?车从大巴换到?三轮这?样大的?动静,也不可能?没有把她惊醒。
而且刚刚听他们的?意思,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整整5天??
她不知?道粗嗓子那?个5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的?,但她知?道,上一次她在大巴车上醒来时还是水女刚从婚礼现场被拐的?第二天?。
也就是说,至少三天?过去了。
这?不可能?。
假如真?的?已经过去三天?,那?站点的?通关时间就已经结束,她此刻早已被更?高维度的?力量抹杀,而不是还好端端地躺在这?里。
看样子阵法里的?时间流动不是正常的?。
这?个结论倒是令许蔚心下稍安。
也许他们在阵法里待很久,外头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这?样一来,胜算便大了不少。
许蔚一时分?心去想阵法的?事,在粗嗓子眼?中,就成了这?个柔弱的?、瘦巴巴的?、几天?没吃饭也没喝水了的?女人皱着眉,露出了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他随手递给许蔚一瓶矿泉水:“喝吧。”
可别渴出什?么毛病来,回?头坏了他们的?事。
许蔚此刻依旧没忘自己如今披着水女的?皮,是个听不懂中国话的?外国人。
因此她没有接粗嗓子的?水,眼?神迷茫又恐惧地看了他一眼?。
粗嗓子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拽起来,把水瓶塞到?她手里。
“喝!”他冲她比了个喝水的?姿势。
许蔚这?才哆嗦着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粗嗓子见她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全当她是被吓破了胆,也不对她多加提防,翘着脚扒开三轮车的?铁皮门,向外头望了一眼?。
许蔚抓紧机会跟着瞥了一眼?。
外面群山绵延,看样子倒是和他们进巫村之?前周边的?环境差不多。
想来是就快要到?了。
“还有多久?”粗嗓子仰头问细嗓子。
细嗓子老鼠一样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三小时。”
听到?这?话,许蔚再次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三小时后,巫村村口?。
许蔚和粗细嗓子从三轮车上下来,立马被十数人团团围住。
“哎呀,这?就是老三家新买来的?媳妇?样子真?好!”
“老三人呢?接新媳妇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买媳妇”这?种事情,似乎全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肮脏的?事,而是再正常不过。
许蔚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半个身子躲在粗嗓子背后,暗自打量着周遭的?情景。
这?里俨然就是三十年前的?巫村,村里的?房子比起旅客们在阵外看到?的?要简陋不少,有些屋子只有茅草做顶,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周围的?人群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朝这?边奔来,手里还攥了一沓红票子。
他急急忙忙地扒开人群,将?手中的?钱塞给粗嗓子:“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粗嗓子一把打掉他的?手:“急什?么!”
说着他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沾着口?水,一张一张点起手上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