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蓝桥在敌军阵中翻云覆雨的时候,许杨收到了风夜菱传递的后撤指令,指挥着三百琅琊军战士保持着作战姿态,且战且退,从寨门口稳步退至北边的村巷里。
蓝祖望终于发现他们的企图,大声命令道:“贼人要往山上溜,先别管这小子了,快跟我追呀!”说罢一马当先,往琅琊军骑兵的队尾杀去。
村寨的北围墙下有一个九尺宽豁口,本为村中猎户上山用的便捷通道,此时许杨率队从豁口穿出,等蓝祖望赶到时,队尾还剩下二十多骑不及钻过寨墙。
由于豁口狭窄,一次只能容两骑通过,这二十多骑要想全部钻出去,还需要一点时间。
蓝祖望举剑喝道:“截断他们!”
新军战士们立时潮水般一涌而上。
留在队尾的几名琅琊军战士对视了一眼,都露出决然的神色,显然已有了赴死的觉悟。
此时只见剑芒一闪,蓝桥一人一骑,挥舞着流光剑又杀过来,接在琅琊军的队尾道:“你们快走,我殿后。”
蓝祖望狂怒道:“杀了这小子!”
数不清的刀枪往蓝桥身上攻去。
蓝桥竭力招架,却忽然觉得身下一软,整个人向下坠去,原来马儿已被乱刀砍死。
他落到地面,流光剑爆起一个光球,自然是他破晓九式中的绝招“霞满东方”。
就听“叮当”之声连响,来自新军战士们的刀剑基本都被流光剑挡了回去。
但蓝桥力战至此已是油尽灯枯,他一个踉跄,霞满东方再难保持水泼不进的完满状态。
一把大刀最先破开蓝桥护体的剑光,重重砍在他的背上,虽立刻被他残存的真气震开,仍划开一条四寸多长的血痕。
蓝桥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幸亏此时琅琊铁骑已尽数钻出豁口,他立刻轻咬舌尖,让自己神志清醒,然后脚下加速,冲出寨墙。
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蓝祖望带着数十骑新军也穿过寨墙,追了出来。
蓝桥知道事已至此,蓝祖望绝不会放过自己,而以自己现在的负伤之身,也绝跑不过蓝祖望和应天新军的战马。
他一声长笑,回转身来,正准备决死一战,忽听左右两边喊杀声响成一片,风镇岳和风月明终于赶到,带着他们从东西两侧山坡上绕过村寨的六百名琅琊军战士向刚钻出豁口的应天新军冲杀过来。
蓝祖望恨得牙痒,却也知道自己此时只有不到一百骑钻过豁口,现在和风月明接战绝不是最好的战机。
煮熟的鸭子飞了,蓝祖望虽然怒火中烧,却终没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一声令下,新军战士们井然有序地退了回去。
“此战是我疏忽了。”风月明一把架起已神志迷糊的蓝桥,把他扔到风镇岳的马背上道:“蓝祖望进攻寨门时看不到身为主将的我,自然会想我在哪,继而又猜到我要从后偷袭,摆出应变的防御阵型也就不奇怪了。今天若不是你的好姑爷,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说罢他命战士们追上前面许杨的队伍,全军一起沿山路向北撤退。
风镇岳一边以真气替蓝桥疗伤一边道:“现在还不是庆幸的时候,蓝祖望很快就会再追出来,我们必须尽快拉开和他的差距。”
“我们虽失去了休息的机会,蓝祖望也同样没时间休息。”风月明信心满满地道,“而且我们是轻骑,他们是重骑,走这样的山路,距离只会越拉越大。”
这时风月明和前面许杨的队伍会合,红了眼眶的风夜菱第一个跑过来,焦急地道:“他……他怎么样了?”
“伤得不重,就是太累了。”风镇岳和蔼地摸了摸爱女的头,柔声道:“包扎了伤口,再让他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