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子翼今日最新带回的情报,已到怀来附近,再往前走就是居庸关。”朱高炽亲自答道,“我已派张辅驻守居庸关,但守军只有一万人,情况仍是非常危急。”
凌羽飞亦是一身风尘,显然也刚进城不久,还没来及落脚休息:“他们此次确是倾巢而出,除了七八万的精锐骑兵,还有不少武功卓绝的高手随行。”
“鬼力赤江湖人称‘魔影’,和‘真火尊者’阿鲁台是师兄弟,都是从中原叛逃至蒙古的汉人高手任自远的徒弟。”蓝桥追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哪些高手?”
“鬼力赤功力深湛,听说不逊于中原的顶尖高手。”凌羽飞缓缓道,“阿鲁台本在岳阳受了重伤,不知为何恢复神速,仅一年时间就重新回到巅峰状态。此次随鬼力赤来犯,他仍然是我们最需要重视的人。”
阿鲁台曾被蓝枫引入酒窖烧伤,后来花语夕以从华锋身上缴获的冰莲雪精丸为其治疗,故而痊愈迅速。此中缘故只有花语夕知道,见凌羽飞提起也不说破,只淡淡地道:“上次的蒙古高手团已经覆灭,这次阿鲁台又找来哪些喽啰给他助拳?”
凌羽飞解释道:“其中名气最响的是索罗,此人我先前也略有耳闻,说是塞外第一剑客,打遍鞑靼瓦剌,甚至包括西域,都没人能在剑法上胜他一筹。他娘的,还是个用剑的高手,好想和他较量较量。”
他稍顿了顿,喝了口杯中的热茶,又接着道:“有个叫耶帕乌里的,军中人称‘铜臂铁腿’,一身横练硬功,和人对决不用兵刃,只是拳脚已让人难以消受。还有用双叉的卡努斯塔,听说是已故鞑靼高手蒙戈力的表弟,憋着一腔怒火到中原来发泄。再有就是鲜卑族后裔拓跋良,以及他们从吐蕃请来的青元上师。鬼力赤得这些高手在军前效力,无论夺阵斩将还是激励大军士气,都有奇效。”
“北平五万兵力,为何只给居庸关一万?”蓝桥不解地道,“居庸关虽是天险,张辅亦是良将,但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只怕也会守得十分艰难。”
朱高炽并未怪罪蓝桥这句“没上没下”的问话,耐心地解释道:“五万兵力不假,但我总不能空着北平城不守吧?这东西南北四门,再加上通州、紫荆关和保定府的驻军,就算每处只五千人,也已经分了三万五出去,这点兵怎么也不够分啊。”
花语夕奇道:“三万五加上居庸关的一万,这不是才四万五吗?还有五千人去哪了?”
“姑娘有所不知。”道衍轻叹一声道,“剩下的这五千人,你若说他是军队,其实也不算是军队,因为他们都是被淘汰下来的劣等兵。”
“此话怎讲?”
“大王为保证军队的战斗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军中筛选表现不佳的战士,把他们调离主力部队,调到怀柔的一座大营里重新训练,当然,他们的军饷自也比不得前线将士。这样做一是为给前线将士以竞争的压力,让他们更加奋勇卖命,二也是把队伍中相对较弱的士兵调到相对安全的后方,好节省一些粮饷开支。”
“那座怀柔营里的战士,士气想必低落极了。”花语夕叹息道,“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人,又被减了军饷,根本就是支凑数的队伍,其战斗力还剩多少可想而知。”
道衍苦笑道:“所以这怀柔营还有个不好听的别称,又叫常败军,因为那里的士兵都是因打败仗才被调离前线的。这样一支队伍,就算拨给张辅也起不到什么战力,反还会拖累其他人的士气。”
蓝桥转向朱高炽,一抱拳道:“敢问世子,现在蓝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眼下我们北平不缺钱财,不缺粮草军械,最缺的就是人才。”朱高炽目光闪动,仿佛早等着蓝桥的这句话,微微一笑道:“怀远愿助我一臂之力,那是再好不过。你在青州与盛庸大战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此事我已从父王的前线战报里听说了。再加上策反花大家的功劳,我只要透出风去,保证北平人把你当英雄一般崇拜。”
道衍看向花语夕,轻咳一声道:“当然,其中关于姑娘的部分,我们会刻意添油加醋一番,诸如姑娘是被蓝大公子的魅力折服这样,以满足城中百姓对这种男女暧昧的奇闻异事的兴趣。其中姑娘所受的委屈和非议,还望姑娘海涵。”
花语夕洒然一笑道:“大家都是齐心抗战,我没觉得受什么委屈,况且这本也是实情。”
朱高炽愕然看了花语夕一眼,又看向蓝桥,不禁莞尔一笑:“这样最好。”
蓝桥不解道:“可大王帐下的精兵良将多不胜数,为何要把我吹捧成大英雄呢?”
“越是在危难的时刻,英雄越能带给人们信仰。”朱高炽敛去笑容,肃容道:“因而我想你去怀柔,借着这英雄的声望,把怀柔营里的‘常败军’练成可以和鬼力赤掰一掰手腕的精锐之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