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儿喜静,所以凌羽飞的家并没有安在城里,而是在卢沟河附近建起一座小院。
小院以半人高的篱笆墙围着,里面建有一间正房,一间偏房,还有一间柴房,前院种着两棵梅树,后院则堆着一些杂物,麻雀虽小,凌羽飞一家倒也过得自在。
李珠儿没想到凌羽飞出门钓鱼,回来时还带回蓝桥等客人,喜出望外地邀请众人进屋。
凌羽飞的公子是个七斤六两的大小子,圆圆的面庞,明亮的眼睛,水灵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也不怕生人,只是咧着嘴傻笑。
“凌宝儿是吗?”花语夕一边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边点头道:“这名字起得真好,他既孕育在你们前往西夏宝藏的路上,便当得起这个宝字,另外珠儿宝儿母子连心,凌公子得珠得宝,怎么也该请我们吃这一顿。”
她能言会道,一番话说得李珠儿受用至极,笑得合不拢嘴。凌羽飞也很满意自己给婴儿起的名字,一边把钓回的鱼处理干净一边道:“当然当然,鄙舍虽然简陋,一定让各位客人吃好吃饱。”
朱清筱也学着花语夕的样子逗弄婴儿,问他道:“凌宝儿你看,这几个大姐姐谁最漂亮?”
凌宝儿十分好奇,目光不住在朱清筱、白雪音及花语夕身上扫来扫去。
花语夕作出亲和的样子,把凌宝儿从李珠儿处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摇晃着他道:“打小就这么可爱,等长大了必然又是个迷死万千少女的俊后生。”
凌宝儿“咯吱”一声笑出来,一只小手却伸向朱清筱。
“他选的是我。”朱清筱举起一只手,兴奋地宣布。
“是是是。”花语夕嘿嘿一笑道,“清筱阿姨最漂亮。”
“阿姨?”朱清筱还待反驳,花语夕从容道:“蓝公子和凌公子称兄道弟,你是蓝公子的表妹,凌公子的儿子不叫你阿姨叫什么?”
白雪音见朱清筱被花语夕呛得小脸涨红,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蓝桥和凌羽飞到后院去烤鱼,只留下四个女人在屋里围着凌宝儿叙话,花语夕问:“你和凌公子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还等着喝你们喜酒呢。”
“我们没有成亲。”李珠儿微微一笑道,“都是些做给外人看的虚礼,他不喜欢,我也不在乎。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
朱清筱吃惊地道:“不成亲怎行?那别人会怎么看你,你这没名没分的就跟着他,到时候他把你甩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外人的看法,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道德伦常,不过是束缚人行为和活动的枷锁。”李珠儿平静地道,“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没有碍着谁的事,也没有给谁添麻烦,与他们有何相干?我对他好,他对我好,现在又有了宝儿,这不就够了吗?成不成亲,有没有拜堂摆酒,真的有那么重要?”
朱清筱本来仍然难以置信,但看到李珠儿幸福到泛光的面庞上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知道她句句发自真心,也不禁对这位西夏的亡国公主肃然起敬:“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管别人作甚。”
李珠儿又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对我不好了,不要我了,那就算成了亲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受冷落?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彼此快乐,不是在给什么人做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