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爷的第七、第八、第九和第十房姨太太都住在冬暖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骂骂咧咧地次第出来,后面跟着拎包提箱子的丫鬟小厮们,见蓝桥等人就是准备住进冬暖阁的新客,都瞪着他们看,露出厌恶不满的神色,仿佛只因他们到来,她们才不得不和别人挤在一处。
“看这穷酸样,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充阔。”
“你们看那几个女的,烟视媚行搔首弄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老爷会给他颜色瞧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们去后,一品汤馆的掌柜派人又打扫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请蓝桥等人入住。
一进院,院中那汪正不断冒着白汽的汤池便让众人兴奋起来,更有趣的是,这汤池还分为两半,一半在院中,另一半则被包在正房的室内。
泉眼在池底,含有硫磺气息的汤泉“咕嘟咕嘟”地冒出来,最后从池边满溢而出,又流成一条蜿蜒的小溪,延伸至院外。
蓝桥本想让冷晗住正房,冷晗摇头道:“你们是新婚燕尔,哪有把正房让给我这老头子的道理。到时候你们在房里泡泡汤说说话,郎情妾意地亲热一下,总好过在院子里给我们看着。”
花语夕脸一红,羞道:“谁要和他亲热啦,我们到这是好好休养的。”
说归说,冷晗仍把内有汤池的正房让给蓝桥和花语夕,自己住进东厢房,鹿氏姐妹则住西厢房。
蓝桥刚一关上房门,就急不可耐地跳进汤池,却立时被烫得又跳出来,咋舌道:“怎么这么烫?都快把我煮熟了。”
花语夕强忍住笑,从墙上抽出一根竹管,拔下管口的软木塞,一股清凉的泉水顿时流了出来,不住兑进屋内的汤池。
“说你什么好呢?”她玉手探进池中,一边撩动池水试探水温,一边无可奈何地道,“能跳下去把自己煮熟的,不是大笨鱼是什么?”
她直到水温合适,才侍候蓝桥更衣,和他一起泡进池中:“这地方的汤质还不错,几可媲美百里荒的月牙地泉,不但有利疗伤养生,对女孩子的皮肤更是大有好处。”
鹿家姐妹一开始还羞涩,后来也受不住汤泉的诱惑,泡进院中的池子。
冷晗则在廊下的火盆旁支了把椅子,只是笑吟吟地看,把脚浸在因汤泉满溢而流成的“小溪”里。
吃过晚饭,花语夕见街上夜市热闹,就拉着蓝桥上街。二人对夜市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仿佛年轻十岁,又找回十五六岁初遇时的懵懂和单纯。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蓝桥牵着花语夕的手,在一盏花灯旁停下来道,“我们兜兜转转,好像又变回了最初的彼此。”
“怎么就没发生过了?”花语夕轻笑着嗔道,“人家堂也和你拜了,最大的便宜也给你占了,明明发生这么多事,桥郎可不许耍赖。”
二人正依偎说着情话,有人从街对面朝他们招手:“那边的公子和夫人,到咱家摊上玩两手如何?”
那人语气很是热情,蓝桥转头一看,原来街对面摆着一个“套圈游戏”的摊子,摊前摆了好多柳条编的套环,后面则是琳琅满目的礼品,套环投中哪个,就可以拿走相应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