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夕像只快乐的小鸟,从台上一飞而下,张开四肢,丝毫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把将蓝桥抱个结实。
“夫君,人家厉不厉害?”她美目盼兮,巧笑生辉,仿佛已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厉害,厉害。”蓝桥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揉着她的头发,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花语夕这才满意地一笑,拍了拍蓝桥的肩头,让他放自己下来。
待站稳地面,她趁机低声道:“咱们现在是各胜两场,但却是后来居上,从落后到扳平,完全打回了士气。你看他们激动的样子,就算不再打第五场,咱们应该也完全可以和他们一战了。”
蓝桥听她语气,知她仍对自己和梁梦醒的最终对决不抱信心,因此存了在打平时收手的心思,哂道:“怎么?你不信我?”
“我哪敢不信夫君?”花语夕幽幽地道,“只是梁梦醒纵横江湖四十余年,纵使夫君是新晋的剑神大人,也未见得就万无一失。”
“这一战我必须打。”蓝桥沉声道,“我们是提出阵前单挑的一方,如今胜负未分又想停战,只会让人笑话我靖难盟没骨气。”
“白莲教群魔尚在,再加上华兄说的山下的军队,若不能在此时击败梁梦醒,情况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蓝桥说到这里稍顿了顿,又接着道,“第二,前面四场对决,看上去虽是双方各取两胜,但慕容师伯和叶师叔都受了重伤,相当于战力减员,而左刀和萧无痕却仍可一战……”
“你是怪我没对萧姐下杀手吗?”花语夕打断他道。
“不,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不想和楚水城闹至难以收拾的地步。”蓝桥轻叹一声道,“我真正在意的是,如果我不上台,而是躲掉和梁梦醒的这一战,这件事将成为我剑心中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我的剑法武功从此也将再难有所突破。”
“练剑首重修心。”蓝桥微抬起头,看向千疮百孔的台面,“心若钝了,剑也就钝了。”
“是妾身肤浅了。”花语夕赧然道,“既是如此,妾身当祝夫君得胜归来。”
“夫君一定可以打败梁梦醒。”风夜菱也走过来,捧起蓝桥的左手,双目射出刻骨的深情。
花语夕则捧起蓝桥的右手:“夫君要记得,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始终都在。”
说罢她和风夜菱一齐踮脚,分别在蓝桥的左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蓝桥心中感动,缓缓点头,在群雄响彻山巅的助威声中登上会盟台。
台上依然是花语夕留下的“九宫八卦阵”,蓝桥看着那些错落凌乱的大小破洞,忽然意识到花语夕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并不是真想劝自己放弃和梁梦醒的决战。
相反的,花语夕是在坚定自己这一战的决心。
她以退为进,就是为让蓝桥自己想通,他和梁梦醒的决战,不是为报复后者在他们洞房夜的刺杀行动,也不是为给叶雯和慕容英雪恨,更不是为靖难盟与白莲教的争斗。
此时此刻,一切的外人外物都不再重要。
蓝桥的这一战,是为他的剑心。
他习武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对上天下最顶尖的高手,这个时候如果患得患失,不能抛开外界的一切纷扰,实与自杀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