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薛苧的表情过分认真，沈熙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
她大概是今天晚上的酒喝得太多了点，这么多年以来，能够和女儿单独相处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好在薛苧有足够的耐心，她以为是刚刚距离隔得太远，所以沈熙才没有听清楚，所以就站在原地，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之后，再问了一遍。
“我刚刚说，沈阿姨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只小狗，为什么舍得把它给拿出来拍卖呢？自己养着不是很好么？交到别人的手上，还不能够放心。”
年糕大概是真的通人性，每次他们说些什么，它就会跟着摇起尾巴认真地一起听，在听到薛苧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跟着脆生生地“汪”了一声，就和刚才在拍卖台上是一模一样。
而这样的声音和狗狗的表情落入沈熙眼中，就像是在谴责着她为什么要把它给抛弃一样，而这样的场景，却又和多年之前一样重合，真实到她几乎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梦境，什么才是真实。
“我……不是这样的……”
她几乎在瞬间就有些情绪崩溃地重新蹲了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哽咽地为自己辩解，而这样剧烈的情绪变化落入薛苧眼中，却让她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丝触动。
“沈阿姨，你没事吧？”
她走到沈熙身边，跟着她一起蹲下，用着自己全部的耐心去等着面前的这个人心情平复下来，她的手就这样一下一下的顺着女人的背部，大概是因为肢体接触的关系，她才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
“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沈熙在逐渐镇定下来之后，便又站了起来，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是根本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明明女儿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她对待自己的温柔却全部都给了一个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的女人。
大概是天生就比较善良，即使她是她和薛国元的女儿，商人本就不应该善良，但他们心里的那点温柔，也全都给薛苧继承了过去。
“没事的，您先深呼吸几次，这样会对平复心情有帮助的，我有个朋友之前也有点和您一样，多深呼吸几次之后，确实会有缓和的，我们都亲身体验过的。”
薛苧总觉得沈熙这样倒是和最开始秦羽书的症状有些相似，但是她又和沈熙没那么熟，如果当场问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那未免也太冒犯了一点，更何况人家还是个长辈，于是也就只好换个委婉地说法，好让沈熙没那么轻易能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