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黑飞到了那块黑焦的窗沿上,扭了扭身子碰了一下,一声轰隆之响在房内骤然响起,窗户下方的地板应声而开,露出了一个半人宽的洞。
大黑施施然的飞到了闻瑕迩肩上,示意他下去。
闻瑕迩也未多做停留,踩着洞穴中露出的石阶便走了下去,迟圩紧跟其后。
密室内的光线十分昏黑,几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他们走完石阶,迟圩率先将最近的油灯点上,有了一点光亮后紧接着再把其他的油灯挨个点上,密室内这才明亮起来。
闻瑕迩扫视一眼密室内的摆设,发现和他当初离开之时几乎没什么变化,便向一旁的迟圩问道:“密室内的典籍可有遗失?”
“不曾遗失。”迟圩神色恭敬,说道:“这些年我从未将这些典籍带出过密室中。”
闻瑕迩颔首,拿起最近的一本典籍随手翻看几眼,不见有异后便放回了原处,道:“你身上可有携带玉蝉?”
迟圩道:“有的。”
闻瑕迩道:“你把密室内的典籍全部收起来放进玉蝉里,这些典籍不能再放在此处了。”
“这是为何?”迟圩十分不解。
闻瑕迩沉吟片刻,问道:“你平日是不是除了修行,很少进这间房?”
迟圩说是。
闻瑕迩道:“我方才下密室路过窗户旁时,看见窗沿的尘土新旧不一。”
迟圩若是进这间房修行,必定走的正门,而旁人为了掩人耳目不留下脚印,大多会翻窗而入。
偷偷进来的那群人虽然极为小心并未在屋内留下任何痕迹,但尘土这种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开不了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的动静,尘土便会闻风而动,留下蛛丝马迹。
迟圩不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一时察觉不到实属平常,只是恰好他今日特意想来看一看这些典籍,便免不得多留意了一些。
迟圩听了他的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闻瑕迩问道:“你是不是之前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迟圩蹙着眉回忆片刻,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后山的林子里曾经无意看见了几道黑色的人影,当时天黑我又隔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便以为自己看错了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依照闻前辈你的话看来,我那时看见的兴许……”
闻瑕迩思忖半晌,道:“来这里的人,若我猜的不错应当就是为了密室里的典籍而来,你尽快将这些典籍装进玉蝉里收起来。他们一次搜寻不到肯定会再来二次,这密室迟早会被发现。”
迟圩待要颔首说好,闻瑕迩便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闻瑕迩指了指上方,迟圩头往上一抬,便听到一阵越行越近的脚步声。
闻瑕迩凝神听着,察觉到这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至少有十来个人在他们头顶上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听着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闻瑕迩和迟圩二人在密室内都收敛了气息,敛声屏气的关注着上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后搜寻东西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迟圩对闻瑕迩做了个口形,说他想上去看一眼。
闻瑕迩本来准备阻止迟圩,但转念一想,他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还有人费尽心思的想找到他的这些典籍,很难不让他对其中的曲折弯绕生出探究之意来。而眼下想要他典籍的人如今已经和他正面撞上,他又岂有不与之会面之理?
他向迟圩做了个手势,迟圩心领神会,二人一左一右同时走到了密室出口处的那方石阶之上。
迟圩手放在机关上,闻瑕迩向他点了点头,迟圩便转动手中的机关,头上的石板立刻开合。
大黑一马当先,率先飞了出去,闻瑕迩慢一步,紧跟着大黑从密室内一跃而出。
已是入夜,借着窗外浅淡的月光,闻瑕迩才勉强看清眼前之景。
六七个黑衣人蒙着面持着刀分散在屋内,听到动静后立时警惕的转过了身朝他所在的方向看来,其中一人呵斥道:“什么人?!”
闻瑕迩还未动作,大黑便迫不及待的对着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一口咬了下去,那人被咬的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迟圩也从密室里跳了出来,看清屋内的黑衣人后,面色鄙夷的呸了一声,“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屋子也是你们配进的?”
他说罢便快速的丢出几道符纸,向着面前的这群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