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彦被她夸得心花怒放,接着便跟这个大姐姐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了起来,两人似乎找到了些相同趣味的话题,一边聊还一边时不时爆发出哈哈大笑之声,果然傻子跟小孩子最有共同语言。
被晾在一边的卓晴对那个“浔哥哥”的称呼甚是耿耿于怀,越想越来气,气鼓鼓地看着面前这二人相聊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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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菲菲搬进卓府的第三天,卓府便有贵客前来,是二皇子严浔。
自卓玉儿离世后,他登门拜访卓府的次数便没有以前那般频繁了,只是偶逢节日或必须时会登门前来拜访老师卓胥。
严浔先去了卓胥的书房给老师请安,见面后嘘寒问暖了一番。卓胥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随便问了些最近的公务和修习的情况,便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离开卓胥的书房,二皇子便去了卓府的会客厅,卓晴带着丫鬟早就在会客厅里候着了,此时的她妆容精致,从头到脚收拾得没有一处可挑剔,一身淡青色衣裙素净淡雅,衬出婀娜身姿。
因知道是严浔前来,卢芸寻了个理由便出了卓府,特意命卓晴一人前去接待。
严浔每次见到这个卓家二小姐便会退避三舍地保持一定的距离,若跟别的女子有三尺远,跟她必要有四尺远,这应是放河灯那夜的后遗症。
二人互相见了礼后,严浔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听闻骆菲菲已被上仙夫人接入府中认为义女,那日夫人走得急,只带了人走,今日特意将骆小姐的随身之物和她娘家的贴身丫鬟,还有她平日里喝的中药一并送了来。”
卓晴听了严浔的这番话,胸中满坛子的醋意泼洒了一半,脸上虽未有任何表露,话语中却含沙射影了出来:“大君殿下可是怕我们府上照顾不周,怠慢了骆小姐,才这般又送人又送东西的?”
严浔早知这位卓府二小姐说话总是这样一副阴腔怪调,并未当回事,淡淡地回道:“卓晴小姐误会了,绝无此意,只是那骆小姐自己的东西理应她带走,放在我府上,好像也不太合适。”
卓晴闻言,立刻收起适才尖酸的语调和一脸的刻薄,换上了满面春风的笑容,轻笑一声道:“小女子就是跟大君殿下开个玩笑。请殿下放心,我们府上吃穿用度都给骆小姐准备得妥妥贴贴,她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噢,不对,这里本来也就是她自己家嘛!”
卓二小姐最后这话说得很是违心,但因得了卢芸授意让她不可小鸡肚肠,须得在严浔面前玩大度,便就不阴不阳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严浔听她这样说,心知肚明她的一番虚情假意,但还是很郑重地施了一礼,回道:“那还请卓晴小姐费心了。”言下之意就是,这是我的人,你可得照看好了。
卓晴如何听不出这话中的含意,面上不动声色,内里醋坛子继续渗着酸水。
严浔自得知骆菲菲被卓府接走后,便赶回了沐芳宫,当看到东偏殿里物是人非,心里竟然空落落的,才知道自己原来这般的不舍。
于是便吩咐英子收拾了小姐的物品,准备将她和那些随身之物一起送去卓胥府上,想顺便去看一眼骆菲菲。
因为一直未找到那块玉锁,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骆菲菲的真实身份,卓府之所以这样做,定是得了母亲的授意,但不知母亲此举有何深意。然而转念一想,让骆菲菲住进卓府,说不定能让她找回前世的记忆,被封为兵部尚仙的义女,这就改换了她凡人家女子的身份,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去卓府之前,严浔正在东偏殿外等着英子收拾小姐的物品,等了一会后,看见英子出了东偏殿的门朝自己走来,她怀里似是托抱着一样东西。严浔待她走近后看去,原来是只纯黑色的小猫。
英子冲严浔施了一礼后道:“殿下,小姐在宫院里捡到一只小猫,便放在东偏殿里养着,但是一直没敢告诉殿下,要不要把它一起带到卓府去?”
男人看到英子怀里那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小家伙,它眼睛里闪着蓝绿的光,怯生生地看向自己,那眼光一如骆菲菲偶尔会表现出的怯色,不禁心生爱怜。
他从英子手上接过了那只小猫,一只手托于怀中,另一只手轻抚着猫身上柔软的细毛,心道:“这才住了几日,就在我的沐芳宫里连猫都养上了,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但嘴上却冲英子问道:“这猫儿有名字吗?”
英子回道:“这是只小公猫,小姐唤它作弟弟。”
严浔听后一愣,什么?骆菲菲管自己叫哥哥,管那猫儿叫弟弟。
想到那猫儿跟自己一个排辈,心里竟然泛出丝丝酸爽,于是决定把猫儿留在沐芳宫,让它没机会整日里往那丫头怀里钻,呆在这里跟自己做伴儿算了。
他对英子说道:“猫儿就先放在沐芳宫里养吧!”
英子听后应了声“是”,便将猫儿送去了栓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