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只听里头娆娘的?声音道:“是琴哥来了不是,你也不知道往里让让,怎的?还拦着,我?与哥哥一处伴着长这么?大了,有甚装神弄鬼的?。”
四郎见?浑家拾掇好?了,方才放人?。琴官进来,见?妹子梳洗已毕,却是满面飞红压倒桃花,方知方才是夫妻两个正上手,倒是自己来得不巧,也跟着脸上一红。
娆娘道:“哥哥大清早儿?的?只管来,莫不是班子里有甚急事要与我?商量么??”琴官摇头道:“却是为了一件祸事……”将那三郎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回。
四郎和娆娘听了,都唬了一个魂飞天外,一时没有主意,四郎蹙眉道:“谁知那翠姑娘竟是落在张大户手里,早知如此,就是一月给?一百两,也不好?往他们家里去的?,在家时躲还躲不及,如今好?容易送这烫手的?山芋出了阁,三哥倒去自投罗网了,可是怎么?好?呢……”
娆娘是女儿?家到?底心细些,连忙说道:“如今只怕三嫂子还不知道呢,怎么?想个法?儿?对她说了,不然一会子不见?三哥来家,她必然要着急的?。”
四郎点?头儿?道:“正是用得着妇道的?时候,你收拾了,带了官哥儿?过去相陪,我?与舅子在外头打?点?着,先去寻着何捕头说话儿?。”几个商议妥当,各自去了。
那琴官和李四郎来在衙门口儿?,先与外头站堂兵施礼,递了几个钱,打?听三郎的?案子,那兵丁收了钱,因说太爷如今春睡未醒,原告被告都在堂上等着,四郎又要寻何大郎,那兵丁道:“何头儿?就来的?。”
正说着,忽见?何大郎骑了马到?门首处,衙役接了马匹送到?后头牲口棚里,一抬眼见?是李四郎,与一个不大认得的?相公?,连忙上前施礼笑道:“这不是李四兄弟么?。怎么?一大早儿?的?就往衙门口儿?里来,这位相公?是?”
四郎赶着引见?了,一面说起?三郎的?官司来,何大郎叫了一声不妙道:“偏生惹了他家,却是难缠,只因平日里多有孝敬,俗话说……”
说到?此处四下一望,没有旁人?,方才说道:“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太爷十年寒窗挣下这个功名?来,少不得有些贪酷之弊,岂肯为了一个百姓得罪了首户的?这一份三节两寿的?孝敬呢……”
四郎和琴官儿?听了,都心中担着忧,大郎道:“为今之计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且喜我?在衙门口儿?里当差,三班六房的?弟兄们多少买我?的?面子,这一遭儿?旁的?不敢打?包票,倒是可以保住三郎不受皮肉之苦,外头的?事情我?也打?听着,你们家去再?与他家娘子商议,可还认识什么?高亲贵友的?,哪怕是能往太爷跟前儿?递个话儿?的?,到?底也比没有强,况且这也不是一件大案,只要两下里说妥,扯个淡就能放出来,如今只怕太爷没甚好?处,张大户家里攀扯不放,还要从这两处下手才是。”
杜琴官见?何大郎有些见?识,连连点?头,又要拿出钱来打?点?,大郎推道:“我?与张三兄弟自幼同?窗,这点?子交情还有,倒不用杜相公?坏钞。”琴官儿?说道:“也不是单给?何捕头的?,里头三班六房少不得要打?点?些个。”
何大郎笑道:“他们哪一个不是我?拿下马来的?,便是我?要与他银钱,自然是不敢收的?了,银子上头还要转告三娘子,不用她费一点?儿?心,只要两下里使力,把人?捞出来才是要紧。”
四郎和琴官听了,连忙道谢,一时间打?听前头升堂,知道要审案子,何捕头只怕三郎吃亏,赶着告辞去了。
两个见?他进去,又听见?是花案儿?,关乎张大户的?脸面,只在二堂上审,知道自己身份是旁听不得的?了,又听见?何大郎一力应承,保管三郎不受皮肉之苦,方才略略放心,赶着往看街老爷家宅后身儿?那土坯房中报信。
那时杜娆娘已经带了官哥儿?来家,缓缓的?把事情说与碧霞奴知道,这乔姐儿?虽是个有见?识的?,到?底是新媳妇子,听见?丈夫给?人?拿入男监之中,好?似晴天里打?了一个焦雷的?相仿,又怕他在里头吃亏,又知道他为人?耿直不大奉承,万一哪句话触了太爷的?霉头,岂不是要当堂打?坏了?自家爹娘早逝,又不认得什么?高亲贵友,心里乱麻一般,早已哭得泪人?儿?似的?。
娆娘在旁瞧着也是心酸,劝解了一回,她又不曾念几本书,还不如碧霞奴有些见?识,说不出什么?宽心话儿?来,只得陪着掉了几滴眼泪,正急的?没法?子处,就听见?外头四郎的?声音拍了门道:“嫂子开门,我?们送信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唤贵人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