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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求物证元礼寻亲(1 / 2)


却说到了第二日,二姐儿这一?胎十分辛苦,时不时便要晨吐的,侵晨醒了,干呕两声,忽见?姐姐抱膝坐着?,面上无?情无?绪的,泪痕尚未干透,唬了一?跳,爬起来问她端的。

大?姐儿方?才恍然回过神儿来,抹了眼泪勉强笑道:“没什么,昨儿晚间看欢姐儿逗阿寄,谁知就精神了,睡不着?,不成想倒枯坐了一?夜……”

二姑娘只怕姐姐心酸,赶忙起来,姐妹梳洗已毕,乔姐儿见?妹子玉体沉重,自顾自往厨下烧锅起灶预备下早饭,打?发妹子、外?甥女儿吃了,又叫欢姐儿拿了送到前头书房与大?郎吃。

一?时吃毕了,还不见?唐少爷前来报讯,乔姐儿心上挂了个金步摇一?般,忽闪忽闪的,正没开交出?,却见?外?头何大?郎引着?杜琴官和唐闺臣进?来,事从权宜,又都是联络有亲的,也顾不得回避,分宾主坐下,细说端的。

乔姐儿听见?那唐夫人执意捉了自家回去,原是要给他家开枝散叶,心中?又羞又怒,怎奈堂堂县尉,搁在百官里头是个芝麻绿豆大?小,放在高显县城却是太爷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官长,人都说灭门的县令,殊不知县令多半都是秀才举人出?身,未必懂得这些手段,却是县丞、县尉这一?对左膀右臂最是厉害的……

如此说来,自家只怕是在劫难逃,若是夫主是个看得开的也罢了,劝他抛撇自家,来日再寻一?房好的,就只恨今生今世夫妻缘薄也罢。偏生这一?个又是个痴情的,不懂时是块木头,一?时动了情,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争一?争,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才肯干休……

当?下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到底禁不住滚下泪来。那唐少爷见?了,心中?老?大?不忍,因赔话道:“都是小人做事荒唐,而?立之年依旧在外?耽游,不曾立嗣,惹得父母担忧,没法子想做下这般败家破业的勾当?,如今劝不住,娘子倒莫要心急,或者可以想想法子,双管齐下……”

乔姐儿听说事情有缓儿,赶忙止住了啼哭,抹了眼泪细问端的。那唐闺臣倒不愧是个斯文领袖,秀士班头,说话办事甚有条理,因点头道:“虽然物证在敝府手上,人证却还可以寻来,当?日的官媒,和乔小姐家中?那小姨娘,都是对证。更有一?节,说句罪过的话,如今这位知县相公,却是颇有贪酷之弊,只要银子到了,就是我?家君的面子,他也是可以驳回的。

如今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此事上头小人自是要拿出?钱来,只是说来惭愧,我?虽是独养儿子,自从加冠以来,不爱流连内宅,连累了浑家失爱于双亲,在家不得重用,不当?家管钥匙,如今家中?还是母亲管事,我?们这一?房万事做不得主,若要恁多银子,只怕一?时拿不出?来,少不得小人还要回了内宅与娘子商议则个……”

乔姐儿见?这唐少爷说的句句在理,心中?略定,叹了口气道:“如今倒要去求求我?那姨娘,只是当?日撞破她的丑事,如今再要相求,又不是容易的事……”二姑娘见?姐姐愁眉深锁,只好柔声劝道:“姐姐莫要心急,当?日那婆娘是给我?们大?郎押解回原籍去的,现下再去寻访了来也是容易,只要她肯出?面做个见?证,就是叫我?给她磕头,把秀才第赔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乔姐儿听见?妹子说起房产之事,只怕何大?郎心里不痛快,赶忙说道:“妹子虽是好心,你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况且前儿听见?你说为了欢姐儿要请女先生来家,已经把秀才第的房子招了两家街坊,如今文书刚签下,悔了只怕不好,这事容我?再与你姐夫商议,家里还有些闲钱的……”

几个商议妥当?,唐闺臣自去家中?踅摸银子,何大?郎因是三班总捕,人脉宽泛,就讨了寻访陈氏姨娘的差事,乔姐儿不放心丈夫,定要往男监里探视,二姑娘规劝不过,只得答应,她如今是总捕娘子,只要一?封手信便能成事。

碧霞奴见?妹子乐意帮衬,亲自到集上买些时令菜蔬与丈夫做几个精致小菜,又知道里头有位结拜的弟兄花二爷,少不得也要带些吃食过去,酬谢帮衬之意。

听说过了一?回二堂,照例打?了板子的,虽说丈夫体魄雄壮,不至于打?坏,只怕皮肉伤处在监里不容易愈合,万一?溃了更要发高热,想起往日常听人说,鱼汤最是收敛伤口,所以集上买了两尾鲜鱼。

又怕监里饭食没甚滋味,粗茶淡饭配不得好酒,便将?那两尾鲜鱼做成两吃的样儿,剖了一?半,案板上剁得细碎了,丸成龙眼大?的鱼茸丸子,都养在清水里头,再一?半带了鱼头,在小锅里整整熬了一?夜,第二日浓香四溢,连汤都成了奶白色,半条鱼肉化在里头瞧不见?了,只剩一?个鱼头,吃了汤捞出?来,倒好下酒。

还有一?尾,掐头去尾,快刀斩成了鱼段儿,拿盐一?卤,裹了豆面下锅炸得黄澄澄的,倒好配上稀粥去吃。收拾妥当?,装了两个大?食盒,怕烈酒发散,只带了一?瓶寻常家里吃的茉莉花儿酒,叫妹子家中?伺候的土兵跟着?,荆钗布裙素素静静的往男监里去。

何大?郎出?门前早就大?好了招呼,牢子见?是三班总捕的大?姨子过来,不敢怠慢,连忙往里让,连乔姐儿预备的赏钱也不敢收,一?面笑道:“大?娘子贵脚踏了贱地,是下役们招待不周,哪儿敢贪财。”

引着?往监里去,两边都是寻常贼囚,高显县城不大?,还真没甚大?奸大?恶之徒,也不过是偷鸡摸狗,采花盗柳的勾当?,如今见?进?来了一?个女眷,虽然带着?兜帽瞧不清爽面目,看身段儿却是婷婷袅袅的,那一?众贼囚久不近女色了,都是色中?饿鬼一?般,吹口哨唱小调儿,无?所不至,乔姐儿只做听不见?,方?知前番丈夫执意不叫她进?来,是怕受了委屈。

牢子只怕乔姐儿恼了,家去对妹夫说自家的不是,拿了太平腰刀隔着?牢门一?个一?个往里捅,一?面口中?骂道:“死贼囚、贼配军,这是看街老?爷家中?的宝眷,恁的无?礼!”骂骂咧咧几回,监里才消停。

一?路往里头走,却是对面两个单间儿,牢子指了指下首一?间笑道:“这就是三爷的寓了,大?娘子请进?吧。”说着?开了锁,兀自去了。乔姐儿稳住心神,推门进?去,但见?里头也跟寻常内室一?般,只是简陋。一?个桌子两个绣墩,桌上还放着?些酒菜,一?样却是早点:一?屉小笼包子,一?个空碗里头剩些紫菜虾皮,只怕却是盛馄钝的。

往里一?瞧,一?张竹床,上头铺盖倒也齐全,躺着?一?个人,一?看身量就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只怕坐监无?事,大?天白日只好睡觉,也不曾上了三大?件儿,瞧着?腿脚上都没伤,方?才放了心。上前来正要唤他,忽听得对面身后那间牢房里头有人笑道:“三兄弟好艳福,有个小娘子过去了。”

唬得乔姐儿花容失色,回身看时,再没半个人影,又听见?三郎的声音道:“这是我?浑家,原要装睡怄她过来,瞒不过哥哥的法眼。”乔姐儿见?丈夫醒了,也顾不得对面那人作怪,回身上前来扶他起来,见?进?来几日,人也黑瘦了,又摸了摸身上,只有些皮外?伤,到底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道:“在里头没受苦吧……”

三郎摇了头,柔声说道:“早起妹夫传话说你要过来,正等着?,怎的不听人劝,这里虽说还算整齐,外?头过道里腌臜,娘子金玉一?般的人,何苦为了小人受这样罪过。”

乔姐儿待要哭出?来,又怕街坊那位花二爷拿住了话把儿取笑,只得抹了泪勉强笑道:“这一?回案子虽然不大?,却是得罪了人的,怕人在监里给你小鞋儿穿,非要我?亲自来瞧瞧方?能放心的。”一?面打?开了食盒,端出?几样酒菜,现汆的鱼汤,服侍三郎来吃。

三郎见?有这样好菜,因笑道:“难为你倒想着?,这几日监里虽说没饿着?,吃惯了娘子手艺,再吃这牢饭就咽不进?去了。”说着?,对乔姐儿使个眼色往对面监中?。

乔姐儿会意,把饭食汤水分了两份,另装了一?个食盒,往对面监中?过去低声道:“伯伯万福。”那花二爷在监里听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唱个肥喏道:“不敢劳动弟妹玉体。”

碧霞奴待要隔着?牢门栏杆,一?碟一?碟递了菜品进?去,那花逢春大?手一?挥道:“如何恁的费事。”伸手捏住了栏杆上头的铁锁,只听哐啷一?声,那铁锁竟给他生生的捏碎了。

碧霞奴往日里也曾见?过丈夫练功,不过是庄家把式,拳脚枪棒,如今见?了这样的真功夫,倒好似往日里集上听的讲古评话一?般,不由得惊叹道:“花二哥好手段……”

那花逢春虽是个豪侠,一?生未侵女色,见?这标致媳妇儿盛赞自家,倒臊个大?红脸,抓了一?把蓬蒿也似的头发笑道:“嗨!这不值什么,弟妹爱瞧,我?传了三郎这手艺,家去演给你看。”一?面开了牢门,接过了食盒,自去监中?坐了。

见?这几样吃食十分精致,早就勾动了馋虫,打?开里外?套间儿,撩开前后槽牙,风卷残云一?般吃一?个沟满壕平。一?面赞叹道:“老?三,怨不得你每回到了监里,被人的时候总是长吁短叹的,原来家中?有这样百伶百俐的娘子,前儿还说多留你住几日,今儿见?了弟妹,才知道你在监里受多大?罪过了!”

三郎夫妻两个给这没溜儿的大?哥一?闹,多少减了些离情别绪,乔姐儿回在自家监房里打?发丈夫吃了饭,叫他多喝些鲜鱼汤,见?带着?镣不方?便,自家捧了碗,调羹挑几个鱼圆子,送到唇边吹得温凉不沾了,才送到三郎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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