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心……一定还有机会的,”搂着小强的肩,像给个孩子信心,“一定会有机会让我们试的,一定有,别放弃了,知道吗?”
小强乖顺地点点头,挤出了一点笑容,很坚定地说着像给什么人听:
“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守着她一生一世!一定会的……”忍不住地,落泪。
“我相信小强的,姊姊相信你,一定会的……”微个笑,她相信,真的,“别让姊姊失望了。”
搂着小强,头靠着,预言了爱情的结局,完美……
此时亭旁池子,微风吹过,一片正绿的浓叶轻巧巧地落进;圈圈涟漪漾着,几身鱼影荡荡。
痴心,女子是痴心的。
你不能不信吧?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真奇怪。
心窝里的牢结是谁给打上的?为什么打不开?
徐志摩·爱的灵感。
载着小强回育幼院后,已是下午三时多分了。帮忙院内的义工老师检查了孩子的功课后,又躜进了小厨房帮着忙东忙西;几年的住宿生活,小菫多少都学会了点煮饭炒菜的功夫。和负责厨房的嬷嬷说笑谈天,嬷嬷们都赞着小菫说:
“不知道是谁好福气,娶得了这么善良讨人喜欢的姑娘啊。”
小菫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在外门修着家具椅子的小强听了,也笑了。
一切忙完已是六点多了。春天时候的夕阳,正当美丽。小菫望了望窗外彩霞满天,突然不想回家了。
接受院长妈妈留着吃晚饭,小菫和大家围坐着,整室童言童语,也热热闹闹的。看到难得有大姊姊留着陪吃晚餐,小孩子们都显得很高兴。小菫忙着替孩子夹夹菜,偶尔起来替好食量的小孩盛饭,这餐反而吃得少了。
晚饭后,和小强又坐在草地上的树下聊着。同样的地方在过去流逝的岁月中,有着三个人的影子。
“松璞不晓得现在在哪里?”小菫将手臂搭在小强肩上,远望着星空问着。
小强看看小菫,又望向夜空;今夜的闪烁,一颗两颗地放着光芒,倒是月儿显得皎洁些。
“小菫姊姊,现在有男朋友吗?”
听着小强问,小菫想起了也许仍在家中等着的松瑜,微微皱眉。
“有啊。”
“是谁?松璞哥哥吗?”
“不是,”看着小强,“不是松璞,是他的哥哥。”
小强“喔”了一声,似乎很关心地问着:
“你跟他好吗?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小菫笑了笑。别太欺负自己的脑袋……
“他对我很好啊。小菫姊姊的妈妈也很喜欢他。”
“你都听妈妈的话吗?”小强也皱眉了。
小菫摇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松瑜对自己的好,不是全无感觉。害怕她受寒担心她迷糊,事事都替自己做好好的。为了小菫,心领了教授的好意,离开了清大去投考台大的研究所,就为着就近陪着小菫。在他身旁,就像个小公主似的。什么也不必担心,暴风雨的黑夜都会因他而变得如晴日明亮似的。
“他很像太阳,照耀着很温暖。”小菫说着,望向远方的眼眸竟显得如星飘忽,“象是一种很稳定的依靠,就在你身旁。哭的时候在他怀里放声哭泣,他会拍拍你的背问怎么了。微笑的时候他会看着你高兴,握着你的手陪着……”说着说着,突然低了头,也低了声音,“有时候,总觉得他比较像个哥哥,照顾着孩子气的妹妹。”
小强看着小菫,沉默了一些时候。
“你觉得自己喜欢他吗?”
小菫抬头对上小强的眼睛,茫然。
“不知道。”
“不知道?”换小强迷惑了。
小菫将头向后靠在树干,对遥远的闪烁的星飘远了思绪。
“面对很像很像太阳的他,我总希望能像一朵白云飘过;曾经在同样的角度入画,却不想遮住他。我只是白云,轻轻巧巧地飘了过去。在阳光下,我只想过自由,没想过驻留。”正如今早的自己,去躲避了他的温煦。不想在他的温暖下待太久,深怕习惯后,会失去自己的温度。
小强看她,带着些许期待的。
“那你觉得松璞哥哥怎样?像什么?”
想起了海边的夜晚,小菫温柔地笑了。浅蓝渐层泼洒着白净的贝壳,在她心里隐隐浮现。
“像星星,”指着天空那方的两颗辉映,说:“看,就是那两颗。我和他,有着很类似的光芒。”
小强很高兴地笑了,也向后靠在树干上望着。
“姊姊,我没你的诗意。”很真挚地说:“我却很希望,你们这两颗星能永永远远,在、一、起。”对着小菫,露出了今日难得的衷心笑靥。
小菫回望着他,却黯下了眼眉。
“小强,你晓得他在哪儿吗?”好久没他消息了。自他毕业后,小菫总想探问他的近况,但见到了松瑜,却乱了心绪无法询问。而妈妈也只会说着松瑜松瑜,对于松璞,却不开口半句。
“他去当兵了,明年夏天也差不多该退伍了。”回头看看育幼院,又看向小菫,“他上个礼拜有来过,带着小静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