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后跟着位斯文俊秀的白衣公子,并未佩戴兵器,不过腰间挂了支笛子?。然而不悔母女一见他出面,便觉心头一松。
“金石所铸,难免沾了分俗气,或许玉质的……更衬你些。”说完似觉失言,无缺公子默然闭口静立一旁。
他想起了移花宫的墨玉梅花。
可那也并不好看,至少配不上她。
铁姑娘朝花公子笑了笑,心道?自己可半点儿不挑,好看的花都喜欢。
又转过身,望向似是难以置信的金花婆婆。
对方努了努唇,厉声问道:“你这?小丫头是什么人?你……是如何接住我这?三朵金花的!”
“嗯?我名?叫铁心兰,是他们的朋友。”少女眨眨眼,茫然道:“不是婆婆你准头好正中我头顶了么,难道不是送予我的?那在下还是还给您罢,瞧着还挺值钱的。”说着便利索地摘了发间余下两朵,塞回到对方手里。
金花婆婆正是惊疑不定:自己虽没要她性命的打算,但中了三道?暗器,头破血流总是难免,怎地竟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恰此时少女交还金花,老妇人有心再试它一试,便运了真气扣住少女白皙如玉的腕部,此番气血阻滞,若久了将使整只手都紫黑一片,如瘀血翻涌。
蛛儿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只因她知道,此时求情,不过是火上浇油。
——但那位宋师哥,怎还无动于衷呢?
铁姑娘还是笑吟吟的模样,柔声道:“婆婆,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是为何?总不是一见如故吧?”
她久久未使力挣脱,老妇人则越捏越紧。
谁料过了半响,被禁锢的那只右手依旧赛雪欺霜,连一丝乌青也无。若说她是武功绝顶,却也实在不像。
约摸是嫌烦了,没等到回应的铁姑娘左手一翻一引,反过来去捏那金花婆婆的手。
瞧着也没如何用力气,对方却闷哼一声,以鬼魅般的身法退开了半步,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手背处。
少女摊开手,默默看向掌心……
一块干老起皱的人皮黏在了中央。
“这?……这什么东西!”
心兰瞪圆了一双杏眸,整个人都傻了。
——难道把这?老人家的死皮给搓下来了?
铁姑娘很有几分抱歉,又有些恶心反胃,既骇且怖。稍加思?索,却又觉得不大对劲,若真是人的皮肤,怎么手上连滴血都没有……
她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想不到居然会有人不仅仅给脸易容,而是全身都换了层皮囊行走江湖多年。
少女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茫然无主。
金花婆婆咬牙暗恨。
目光梭巡在场面面相觑显然起疑的众人,心道?自己易容身份被揭,怕是一个也不能留了。
当下气沉丹田,随着一声轻喝,余下的数枚金花尽数自袖间激射而出……
几道?黄光冲着墙角张无忌等人的胸口要害处,大部分则径直朝正以指甲拈那“人皮”端详的紫衣少女,头颈肩臂俱是目标,实在避无可避。
金花婆婆并不知张无忌一番奇遇,此时也有神功傍身,不过他一人要分心护着纪晓芙母女和表妹蛛儿,帮着阻挡暗器自是目不暇接。
那跟在少女身后始终沉默的年轻人面貌虽俊俏,却感觉不到丝毫内力,怕只是个凑数的小白脸罢了……只要解决了这?姓铁的丫头,剩下的人定不足为虑。
“哎呦!”心兰忙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她可不想变得整张脸贴满金灿灿梅花。
见状,声东击西的金花婆婆冷笑。
暗器一脱手,说时迟那时快,这?看似垂垂暮已的老妇已手持拐杖抢攻,杖头大开大合朝前方挥刺——方才这?少女全然无伤,不知是否练了比少林铁头功更精妙的武学,但这?回定要其留下命来!
白衣公子的身形忽然动了。
一支玉笛斜斜而出,格挡在铁姑娘的面前,翻转一圈,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数枚金花落了地。
再是微微偏首,横扫而来的龙头拐险之又险擦过他仰起的脖颈,而他连羽睫都未颤动哪怕一下。
金花婆婆尚来不及扼腕,回过神决定先兵后礼的少女一拳轰向敌人面门……
老妇身如鬼魅半飘渺,急急退开躲避了,然手中握着的拐杖一端却被五根纤细的手指抓住再不能动。
少女的手心几乎包不住那杖头,却终是紧紧捏牢了,最后怒而朝下,使劲儿一拧——咔嚓!
那坚硬古木制成的拐杖断作三截。
杖头是被铁姑娘拧断的,杖身却是被金花婆婆眼里斯文俊秀的小白脸震断的,连带着重伤到了拐杖的主人。
“你、你们……”金花婆婆俯身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有些惊惶不安地环顾朝自己围来的众人。
除却低着头的蛛儿看不清神情,其余人眉宇间皆是恼怒或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方才被针对的铁姑娘尤甚。
“——老人家,您身子?骨欠佳,还是莫要轻易动怒为好。”无缺公子微微一笑,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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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武功登峰造极会返璞归真,反而像个不会武功的人(托腮)这也太适合扮猪吃老虎了叭……花花表现得那么像个跟在富萝莉兰兰身后的小白脸,啧,黛绮丝(金花婆婆的本名)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