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去不去乡里?我让玲玲她舅给你留了骨头棒子,上次你不是说你家老太闹着想吃吗?”
陆队长是玲玲的父亲,他媳妇的大哥是乡里肉联厂负责杀猪,经常能搞到一些好东西。
林老二一喜,“那敢情好。我明儿个跟你走一趟。”
家里老母亲说大骨头棒子,都说了好几回了,他现在回到家,就连二侄子都会问一句:“叔,骨头棒子呢?”那语气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
摔!他又不是开肉联厂的,怎么个个找他要骨头棒子!
“那成,明儿见。对了,把你家婆娘带上,玲玲她舅妈答应帮你家大丫相看了,让你婆娘去跟她说叨说叨。”
陆大高声朝远去的林老二交代。林老二这家伙,每次干完活都像是火烧金竹园一样,要赶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藏了什么宝贝一样。
“收到!明儿见了!”
林老二头也不回地扛着锄头回家了。
在林家,只要林老头、林老太一坐到饭桌前,一说开饭,不管人到没到齐,那都得开饭。家里老爹老娘可不会疼惜他,专程等他回去吃饭。他若是回去晚了,只能吃剩菜剩饭!
林老二的脚步迈得大,他走得飞快。
“林叔!”
一声叫唤,差点没把林老二给吓到。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停下来,往说话的黑影看去。
等看到是谁,林老二扭头就想走。崔妙棋冷不丁地站在河边叫唤他,这能有什么好事!
“叔,你别走呀!我错了,我最近梦到我爸……”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亲爸,他说他想我。”
林老二的步伐慢了下来,王大头,七年多了,王大头已经去世七年多了。
“那关我什么事?”
想起故人,林老二神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回过神来。王大头的种,不像他,倒像极了马大肚。
曾经,他、陆大、王大头三人是铁哥们,但是后来王大头娶了个会作妖的马大肚后,每次他们三人聚在一起,话都没说几句,马大肚都会找各种借口把王大头叫走。而妙棋这就是马大肚手里的那杆枪,指哪打哪。每次马大肚都在后面指使妙棋,让她把王大头叫回去的,次数多了,他和陆大就渐渐和王大头保持了距离。
崔妙棋趁着林老二不备,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林叔,我以前错了,你不是跟我爸最好吗?他最听你的劝。你帮我劝劝他,说我知道错了,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劝他好好去投胎,不要再我托梦了……”
林老二被崔妙棋抓个正着,他扛着锄头,崔妙棋还使劲掰扯他,他怕伤到他,只得说道:“你别动,放手,不然待会儿伤到了,可别怪我!”
“林叔,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崔妙棋不仅没放手,反而拉得更紧了,林老二心里急,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刺眼得令他忍不住伸手挡住眼。而崔妙棋则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不断哭泣。
来人是崔队长,他身后还有韩子扬等几个跟他一块儿山上杀狼的社员。
“林老二,你在做什么!”崔队长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狼,二话不说,朝林老二的脸上就是一拳。
林老二挨了一拳,吐出了一口血水,他知道事情要糟,刚想解释,就又被打了一拳。
“你这畜生,妙棋跟你闺女一般大,你竟然下得去手!我打死你!”崔队长边说边打,还专门挑脸打。
林老二被打得根本没法解释,也没有还手之力,因为跟着林队长一起的那些人拉了偏架。林老二相当于是被这几人架起来,任由崔连军打。
崔连军的每一拳,每一脚都使了十分力道。
“你们在做什么!”
陆大一声怒吼,把手里的锄头扔下,冲上去把林老二救了下来。
“崔连军,你们为什么要打老二?”陆大看着奄奄一息的兄弟,怒火攻心。若不是他有事情忘记交代,返回来找林老二,林老二肯定会被他们打残。
崔连军拍了拍手,毫不心虚地指着崔妙棋,崔妙棋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呆了,“她虽然是我的继女,但也是我的女儿。林老二这畜生,竟然想要强了她!我不当场阉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的话音刚落,韩子扬他们纷纷点头附和:“就是!”
刚才林老二的暴行,他们可都亲眼看到了!
“不可能!”陆大直接否认,“他不是这种人!”
崔队长讽刺地笑了笑,“他和你是铁哥们,你当然站在他那一边。让妙棋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