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齐医馆工作的这天,夏大夫特地派了马车过来接送栩栩。接她的人是夏大夫的第八个弟子,名叫马若,人已中年,沉稳踏实,路上介绍自己时说曾经在远村做过大夫,因为误用药,害死了一个病人,而生意一落千里,终成了落魄的浪人。三个月前,他流浪到这个村子里,听闻了天齐医馆的名声,便来拜师。
他闯过了夏大夫的三道考验。天齐医馆里有人认出了他,将他的过去告诉了夏大夫,强烈反对他进入天齐医馆。然而,夏大夫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给病人用错药。
栩栩由衷叹道:“夏大夫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马若闻此,却不认同,“我可看不出来他是个好人,不过,我倒是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故事都复杂。”
栩栩淡淡一笑。每个大神的背后故事都复杂的。
栩栩掀起轿子的窗帘,望向远处的粉色桃林,心向往之,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天齐医馆门前的偏偏公子,忍不住喃喃:“真想知道,那样一个完美的人,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到达天齐医馆后,栩栩随着马若来到侧堂,见了夏大夫。
夏大夫依旧一身超然物外的白衣,站在案桌前,持着笔砚写字。身旁捧着墨盘的阿陶见到栩栩,眨眼笑了笑,小声道:“你们等一会,师父正在写药方呢。”
药方写好后,夏大夫叫来了徒弟三喜,将图纸交到他手上,吩咐道:“这几样药物你尽快买来,每样五两,到王大夫那里买。。”又叫来了二喜,问道:“今日上午的二十位姑娘都来齐了吗?”
二喜回答:“来齐了,都在后堂候着呢。”
“嗯,你先去后堂给她们倒上茶水,要她们再等半个时辰。”
二喜下去后,夏大夫这才看向栩栩二人,“你们俩随我来密室。”
密室依旧如往常点满了蜡烛,多了两把椅子,与一长长的木台,木台上摆着二十个放着相同药材的小瓷杯。
“你们二人先坐下。”夏大夫道。
栩栩与马若坐在了新增的两把椅子上,气氛严肃而安静。
“昨晚,大喜统计了下,村子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的接受治疗的女子总共有四百三十二人。”夏大夫看着木台上的二十个杯子,缓缓道,“因为治疗的药主要是栩栩你的血,而人体每天的取血量是有限的。”见栩栩欲开口,紧接着道:“过多的取血会导致身体虚弱甚至死亡。所以,我作了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医治二十人这个规定,且三日取血七日休息。如此算来,总共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而治疗需分为三个疗程,每半年治疗一次,治疗三次。如此,栩栩,你一年半之后方能离开这里。”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这里……”栩栩下意识地道,然后不得不为这样的话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