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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护短狂魔(1 / 2)


郭昊天翻身下床,光着脚打开房门,门口站着曹奎。

“傅云琛呢?”

“傅老板一大早就走了。您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就先走了。”

郭昊天搓了把脸,失落地说,“我知道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曹奎见郭昊天肯吃东西了,大喜过望,忙小跑下去吩咐。

郭昊天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以后,这条路,他是要一个人走的。刀山火海,他也不怕。

但是他非常想以后每一天都能像昨晚那样,闭上眼睛,傅云琛在身边。睁开眼睛,傅云琛还在身边……

在不在的游戏,他希望他能赢一辈子。

傅云琛是特意在郭昊天清醒前离开的。他生怕郭昊天提出要他留下的话,在这种时刻,郭昊天的情绪摇摇欲坠,经不起一点刺激。他离开前,冲郭长林的遗像鞠了一躬,算是道别,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晨的马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深秋的寒气很重,傅云琛独自走着,风衣上挂了一层露珠。他走到一半,有辆轿车在他身旁停下。

那司机傅云琛见过,是张崇岳的人。

“我奉命等了一夜,终于到傅老板出来了。”

傅云琛哑然,看来张崇岳是怕他被郭昊天拘禁了,还特意派人看着。他脸色一沉,说道,“正好,我有事要见他。”

张崇岳一大早就起来练拳,在他看来,被郭昊天拿枪指头简直是奇耻大辱。要不是傅云琛挡在中间,郭昊天有九条命都不够。

那郭昊天还以为自己逞了威风,居然把他的水晶灯打坏了。

真该老子儿子一起端了。张崇岳愤恨地想,省得以后还得被这小子算计。但是,北京的电函明确写了五个字,斩草不除根。

其实北京的意图很明显,陵城傅围还有旁系军阀,郭长林的势力颇大,即使他死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自己急着取而代之,很容易遭逢夹击,留着小郭,佯装联合,省得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郭昊天一心要为父报仇,简直就是一颗□□。留在陵城,迟早要惹出大祸,况且,傅云琛和郭昊天关系亲厚,夹在中间,反倒坏事。

正想着,‘罪魁祸首’傅云琛来了。

张崇岳料到,他会来替郭昊天说话,便派人在郭帅府门口候着,没想到傅云琛竟在那呆了一宿。

傅云琛满脸倦容,却气势汹汹,带着怨气。

张崇岳未等他开口便说,“刚煮的小馄饨,吃不吃?”

傅云琛本来做好了跟他理论一番的准备,被这一句噎得哑口无言。

“张崇岳,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有良心的人?”

“哈,狼心狗肺也要吃饭啊。”张崇岳进了屋,“你吃不吃嘛?”

傅云琛厌烦地闭上眼睛,“不吃。”

害死了郭长林,张崇岳却毫无愧疚,该吃吃,该睡睡,精神抖擞,从不亏待自己半分。傅云琛真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客厅里的水晶灯已经被拖走了,屋里有些昏暗。

“我有话跟你说,你什么时候吃完?”

张崇岳摆了摆手,“去楼上书房吧,我一会来。”

傅云琛无奈只得去书房等他,张崇岳磨磨蹭蹭地过了半小时才上来,傅云琛的气焰已经消了大半。

傅云琛心知这是张崇岳的策略,他明知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就要先晾自己半天,再施施然前来。

张崇岳一进门,便说,“瞧你这脸,死的又不是你老子。”

傅云琛冷着脸道,“张将军,音音小姐的舞台剧好看吗?”

张崇岳咦了一声,“原来你吃醋了呀。放心,我只看了剧,绝对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

傅云琛质疑道,“你当真三天都在上海?”

张崇岳走近他,将手撑在桌旁,居高临下地说道,“怎么?你也听了郭昊天的话,认为是我害死了郭长林?凡事要讲证据,郭昊天仅凭自己臆断就跑来兴师问罪,愚蠢之极。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不知死活。”

傅云琛抬头看他,认真道,“郭长林已经死了。他纵然害你损兵折将过,也还清了。郭昊天昨天是急火攻心,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张崇岳弯下身子,视线与傅云琛平齐,他靠近傅云琛道,“你是在求我,不要乘人之危,借机动郭昊天郭晓婉是么?”

“不管郭长林怎么死的,既然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何苦为难他们两个?”傅云琛望着他的眼睛,诚恳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张崇岳不为所动,慢悠悠道,“有意思。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我是堂堂张将军,你不过是一间俱乐部的小老板。身份很悬殊哪。”张崇岳见傅云琛神色微变,又凑近了他一些,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戏谑道,“还是说,你把我之前说的话听到心里去了。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了?”

傅云琛的眼睛黑白分明,五官清秀却不女气,精致又耐看。他虽然曾经混迹底层,却没有沾染上恶习。他总是干净体面,举止绅士。

张崇岳虽然偶尔行为粗鲁,却也很讲究,说白了,是矫情。看人总是带有色眼镜,咬文嚼字是故弄玄虚,浓妆艳抹是油头粉面,大表忠心是阿谀奉承的,力大如牛是粗鄙笨重。能入他法眼的男男女女没有几个,他就特别中意傅云琛了。

对敌人干脆利落,冷如刀锋。对亲人朋友,心软温厚,暖得熨帖。关键是人长得又好,身条顺溜。从头到脚,张崇岳都仔仔细细的看过,摸过。虽称不上人间极品,但也是绝色了。

刨去这些,还有一点,脸皮薄。太薄了,薄到张崇岳忍不住地作死。

果不其然,当他说出这句颇为不要脸的话来,傅云琛的眼神就变了。

张崇岳手上一痛,是傅云琛拍掉了他的手。

“放开。”

“唉,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起来了?”

傅云琛腾地一下站起来,张崇岳忙让开,险些被傅云琛一头撞翻。

“我心眼实,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判断不出哪句真哪句假。”傅云琛背过身去,口气呛人。

张崇岳啧啧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傅云琛大为气愤,心想分明是你先故意气人,却恶人先告状。但这话说出来,总觉得不大对,他想了一会,方才道,“只要你肯正经一点,我们再好好说。”

张崇岳站在他背后,认真道,“你先转过身来,哪有背对着人说话的?”

傅云琛依言缓缓转身,却没想到张崇岳只离他十几公分。张崇岳长臂一展,手心搭在桌边,正好将傅云琛困住。傅云琛不得不紧紧倚在桌沿,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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