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驿兵败东京城东面防守土崩瓦解但辽军也只是兵临城下对于高大险固的东京城并没有发起进攻。
掳掠来的大量的京畿周边百姓被驱赶到城墙之上日夜哭泣让城上守军军心瓦解士气低落但好歹大家也还是守在城上哪怕是渧泪滂沱也还在努力地坚守着岗位。
但汴河水师的投降成为了压垮所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汴河是穿东京城而过的四大河滚之首它沟通了黄河与长江使得全国各地的物资能够通过此河运抵东京是实实在在的大宋王朝的交通大通脉之一。汴河之于赵宋完全便是建国这本与其它水利完全不同。
辽军虽然围城但因为辽军此来并没有水师所以哪怕很微薄但汴河之上还是有一些粮船历经千难万险从外面驶进来将一包包的粮食卸下。
哪怕十船过来只有两三条船能够成功进城但也给了人以无穷的希望。
至少与外沟通还没有完全断绝。
至少外头的各种抚臣们都还在想办法援助东京兴许再坚持一段时间援军就来了呢?
可是汴河水师居然就投降了。
虽然汴河水师在很多内行的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更多的时候是行走在汴河之上收税但凡是个在在汴河之上划行的那怕你就是站在一个大浴盆里那也是须得交税的。
因为汴河的重要性以及他的繁华程度就注定了汴河水师从上到下一个个基本上吃得油光嘴滑了。便是一个小小的船丁每年的分润也绝对比其它地方的一个小官要强上不少。
不是说当兵的发财了就一定会变得贪生怕死像安明那样的纨绔子弟出身的将军在国之危难之时明知不敌仍然奋不顾身匹马冲阵但大体之上人一旦安逸了必然会缺乏向上的冲劲和拼搏的勇气。
而且汴河水师收税是一把好手但行军打仗嘛就差了些。他们军事实力基本上就局限于每年官家要检阅军队的时候把般开到金明池中进行一番操演。而为了这个操演他们一般会提前一到两个月时间来准备。
装潢华丽的船只衣甲鲜明的士卒再加上观赏性极强的表演会让整个东京的人都觉得起个大早来到金明池挤位子实在是太值了。
可是无论汴河水师有多差劲他仍然是东京城周边唯一的一支水师。
在陈规的计划之中他们本来是有大用的现在他们居然投降了。
汴河水师的投降使得辽军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南边的上善门北边通津门并且将整个东京城一切为二。
所有的计划不得不改变利用水师送官家赵敬出去的计划彻底破产。
现在只能走陆路了一条更然危机四伏而不知前程的突围道路。
但还能怎么样呢?
必须抓紧时间做最后一搏了。
随着整个汴河失去控制东京城完全破城已经迫在眉睫了。
一支精锐的不过只有五百人组成的骑兵队伍护卫着官家赵敬以及赵敬的长子赵律准备自南边突围剩下的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被留在城内。
一名长相与赵敬有些相似的太监穿上了官家的服饰来冒名顶替。
北城坚闭的封丘门大开。
封丘门本来是赵宋官家北效祭地的正门。
现在却成为了投降的大道。
距离封丘门数里之地无数辽军精锐云集皇帝皇后的车驾仪仗绵延里许兵戈肃然杀气之中却还是掩不住狂喜之气。
城外的所有人都很兴奋。
普通的士兵们兴奋是因为他们不用在拼着性命地攻打城池了。
从外面看东京城无疑是会让所有的进攻者望而生畏的即便是对方已经穷途末路了但困兽犹斗之下再加上东京都城那几乎完美的防御设计绝对会让这里形成一个血肉磨盘。
他们投降了不用再拿性命去堆集胜利而这些性命毫无疑问是要以普通士兵普通百姓来填充的。
谁也不要死在胜利的前夜。
所以他们高兴。
而且东京的富庶是天下皆天的事情不说别的单看这城市的规模便足以让北地来的这些士兵们瞠目结舌他们
领兵的将军们高兴。
他们的战功薄上将会添上一笔灭国之功一名将军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有这样一笔功劳而但凡有了这样一笔功劳只要子孙不谋逆基本上是可以安享富贵几代人的。
叛臣们高兴。
像崔昂曲珍陈豫他们这些人兴许比辽国人更加高兴一些。
作为叛臣如果不能彻底将他们过去的主子打倒在地再踩上几脚彻底弄臭那将来发臭的就绝对会是他们了。
虽然说不能五鼎食便当五鼎烹但那毕竟是一个口号
如果有可能谁也不想遗臭万年!
所以将他们曾经效力的王朝彻底干番让新主子成为天下之主那么史册的修定必然就会将他们的行为美化一番春秋之笔之下所有的丑恶都将被抹去狰狞的面目将会被修饰得慈眉善目。
都城破皇帝降一个国家也就没有了。
他们怎么能不喜呢?
大辽皇帝耶律俊喜。
登上大辽皇帝位不过七八载但他却做到了他的祖辈们一辈子也没有完成的事情。
宋辽对峙多年虽然一直以来辽强宋弱但辽国却拿着这个邻居无可奈何甚至于在富裕程度之上与其根本就无法比拟宋国就像是一个长得粉妆玉琢怀抱珍宝的娃娃你看着似乎可以一伸手便可以擒来但每每动手之时却又发现这看似软弱的家伙浑身上下又长满了尖刺当他一缩脖子往地上那么一蹲的时候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纵然眼红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边境上的抢掠每年的岁币根本改变了双方穷富之间的差距因为好不容易从宋国弄来的钱一个转眼之间就又被宋人利用各色商品给赚了回去甚至还要倒找给他们。
这种状况直到他登基之后才有所好转。
确切地说是皇后萧绰正式出场之后才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