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问:“具体是怎么做的?说仔细点儿。”
纳罕姆香道:“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没撒谎召罕南对我还是有防备的他没告诉我细节只跟我说了个大概。好像是刀勇出面约了岩涵光喝酒。刀勇酒量非常好他把岩涵光灌醉把人带到寨子外面的山上从悬崖上把岩涵光推了下去。”
虎平涛神情变得严肃:“你说的这些谁能证明?”
纳罕姆香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人了。刀勇死了召罕南也死了……我没想过要撒谎。你们警察是很厉害的能看出我是故意杀死召罕南我又何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们?”
虎平涛思考片刻继续追问:“接着说岩宰和刀勇是怎么死的?”
纳罕姆香“哦”的一声回答:“岩涵光死了以后我很害怕刚好那时候泼水节已经过了我就以这个为借口离开寨子回去打工。”
虎平涛从中听出一些问题:“既然你都答应了召罕南要做他的情人而且岩涵光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放你走?”
纳罕姆香老老实实回答:“我给他留了一笔钱。”
虎平涛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做着记录的警员随即把视线转移到纳罕姆香身上:“多少?”
“三千块。”她停顿了一下叹道:“我当时带了一万块现金回家原本打算是要给我阿妈结果……在外面的大城市三千块不算多可是在勐梭寨就不一样。这边消费水平低不像城里人那样得攒钱买房。召罕南平时花钱机会少最多就是吃个早点或者去镇上吃饭喝酒什么的三千块对他来说不少了。”
虎平涛的眼睛能看穿人心:“你给他的不止是这些吧?还有呢?”
纳罕姆香回答:“我答应第二个月继续给他寄钱以后每个月都有这么多。看在钱的份上他答应放我走但过年的时候必须回来。”
虎平涛把身子往后一靠神情有些放松讥讽地说:“他还挺想得开真正是财色双收什么也不放过。”
纳罕姆香对此不置可否:“我是真的怕他。其实刚开始撺掇召罕南的时候我也没把握是否可以说动。他这个人很阴沉有什么想法都埋在心里可岩涵光还是死了……我觉得待在寨子里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召罕南会像对付岩涵光那样让刀勇把我干掉杀人灭口。”
“回到南方城市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自由。”
“然而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天……我接到召罕南打来的电话他让我尽快转钱否则就带着刀勇来找我。”
“我害怕极了我忽然发现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就算被他们几个强1间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去医院做个手术把下面弄干净从此以后带着我阿爸阿妈离开勐梭寨子再也不回去。可现在不一样。在夜场挣男人的钱虽说不干净却足够养活他们。虽说岩涵光是刀勇杀的但我也脱不了关系。召罕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会像吸血鬼一样趴在我身上吃我一辈子。”
“召罕南必须死我必须整死他!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他的控制。否则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我托人弄了些毒药藏在身上。我没等到过年就提前回来。我想好了要一次性把他们三个都解决就单独约了召罕南。晚上陪他的时候我故意挑着他喜欢听的话说又给了他五千块钱。”
“我劝他让刀勇杀掉岩宰。”
“之前的理由我又说了一遍另外就是岩宰对他不尊敬。毕竟岩宰有钱了平时对召罕南态度也很敷衍。其实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关键还是以前的那件事。我对召罕南说————以前我是你的女朋友岩宰当着你的面都敢侮辱我可见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现在就敢这样以后呢?”
“召罕南动了心他叫来刀勇当着我的面把毒药交给刀勇。”
虎平涛打断了纳罕姆香:“等等!你是说岩宰是被毒死的?可从尸检报告来看他是溺水身亡。”
“刀勇没用毒药。”纳罕姆香摇摇头:“他还是用之前对付岩涵光的办法把人骗出来喝酒灌醉岩宰趁着半夜天黑把岩宰扔进村口的水塘。”
虎平涛在脑海中仔细梳理整个案子脉络不解地问:“既然刀勇有把握对付岩宰为什么还要给他毒药?”
纳罕姆香犹豫片刻低着头说:“……毒药……是给刀勇用的。”
虎平涛皱起眉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几下:“你的意思是先让刀勇杀死岩宰然后再杀了刀勇?”
这问题很突然纳罕姆香虽然知道内幕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陷入了沉默。
虎平涛没有催促也没有追问。
联系纳罕姆香之前说过的那些他隐隐猜到一些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这女人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可她的心计很深而且心狠手辣。
然而这终究只是想法必须得到证实。虎平涛调整呼吸节奏缓缓地不太确定地问:“召罕南对刀勇真有那么强的控制能力?”
他亲眼看到刀勇服毒自杀。
当时老村长岩相和张青卫也在场已经确定刀勇是杀害岩宰的凶手旁边还有三名派出所的警员。可就是在这种戒备森严对方根本没有逃脱和反抗可能的情况下刀勇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