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响起。
长安城各坊坊门打开,无数起早谋生活的人开启一天的忙碌。
光德坊东南隅。
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人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
“长安城中最有权势的男人就生活在远处的大兴宫里。”
毕长青低头,只见手捧的水盆羊肉里倒映出一个身穿浅绿色官袍的年轻男人身形。
皮肤略有些发黑,总是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
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羊汤,毕长青将手中的碗放下。
”毕参军,可还要再加些羊汤!“
中年摊主举着一只铜壶走过来。
“啪!“
桌面上多出七八枚大钱。
毕长青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不用了!”
毕长青是这里的常客,每次结账都是这样拍出一把大钱,多出的也不计较。
摊主喜滋滋地收起桌上的大钱,“像参军这般俊俏哥可都是高冷的紧,某还是第一次遇见参军这般和善,肯和某扯闲话的哥儿!”
说话间,一个体态健硕的身影自南边而来,被毕长青一眼看见。
要说整个大唐,毕长青最想见到的人是大兴宫里的那位唐太宗的话,那么迎面而来的这个脸色红黑,相貌平平的丑男就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正准备躲进一旁的京兆尹府衙。
被这人快步拦在身前。
“毕郎子,见了老夫怎么就要躲?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面对这人辛辣的讥讽,毕长青的脸颊抽了抽,恨不得把桌上的海碗摔在他脸上,却还是没敢下手。
“魏左丞,我正要去府衙听差,没看见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魏征脸上的讥讽意味更浓,“区区一个从七品,勉强入流的参军,有什么仕途可言?偏生得你整个挂在嘴边。”
说着语气中多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天资聪颖,是出了名的文曲星,三岁能吟诗,五岁做的一手好文章,礼记,左传……无一不通,文采斐然,怎么偏生生……”
听着魏征的数落,毕长青忍不住汗颜。
“这老头好记仇!”
当年穿越入大唐,还是隋末年间,天下战乱不止,他魂穿的这具身体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兄弟四个,他排行老三,可惜家里遭了兵灾,只有他李代桃僵活了下来。
生为贫家子,想要出人头地只能投在名人门下参加科举应试。
武德初年,凭借着幼年时的名气,毕长青就是投在了魏征门下,参加当年的秀才科考试。
可他哪来的文采参加科举,当时的秀才科可不是后世的秀才。
难度比后世的公务猿考试有过之而无不及。
理所应当的,他没有进考场,选了另一条路。
连累的魏征也被李渊一顿臭骂。
……
眼看毕长青不说话,魏征认为这孩子是被自己说动,正准备劝他改换门庭,参加此次贞观元年的应试。
一旁京兆尹府衙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吱呀!”
一个身材高大干瘦,腰间悬剑,身穿绯红官袍,长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的老汉神情急切地走出来。
毕长青一眼认出了这个老汉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殷开山。
官拜京兆尹,同中书下平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