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仇人,是董贵妃、还是皇后呢?
无论是谁,都是凉辰的敌人。
“凉辰恳请五皇子殿下的怜悯!”想通了这些,凉辰又一次决然的双膝跪下,“求五皇子殿下一定成全!”
旋沐匆匆低头,迅速瞪了一眼凉辰,似是被人窥见了心底的秘密,不动声色道:“你要我怜悯什么?”
“求五皇子殿下想办法送凉辰去太子府。”凉辰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张病容凄楚的小脸满是坚决与郑重之色。
旋沐对她的聪慧意料之中,可是如此聪慧,仍是惊讶:“你凭什么断定我一定会帮助你?你应该知道,我若是赞成你去太子府,便不会派人阻挠你席间献舞了。”
仿佛是咬着牙下定决心般,凉辰沉沉道:“凉辰只是赌,赌五皇子一定会帮助凉辰。”
凉辰抬起头,看见他的眼角像是有森冷的风刮过,面色的凝重亦是像极力的抑制着心里的波涛一样。
旋沐真的是在犹豫,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鬼使神差要来这里看凉辰,为什么要同她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
他知道,他的心事被凉辰猜到了,但是她却偏偏不点破,只用了“赌”这一个字。
这样的女子,够聪明,也够大胆。
只是,太子府的凶险,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让这个可怜的女子去只身前去。
凉辰见旋沐在犹豫,以为他担心自己会泄露五皇子的企图,只得又一次叩头保证道:“请五皇子放心,无论凉辰是否成功,都绝对不会连累五皇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旋沐闭目摇头,手指攥的泛青。
凉辰疑惑的抬眸,眉目间浓浓的仇雾似是永远挥之不去,落在旋沐的眼中却如含愁带露的盈盈木芙蓉,打动人心。
“你真的执意要报仇吗?或许,这是一个永远也完不成的事情,搭上你的命也完不成的事情。”
“请五皇子收起对凉辰的这些世俗的怜悯,若是真的怜悯凉辰,就请达成凉辰的心愿,送凉辰去太子府。”
旋沐没有说话,似是不经意的翻起凉辰刚刚写的祭文,笔墨还未干透,就如她永远也不会干涸的仇恨之流。
“好,我会想方设法成全你。”旋沐说起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绝情,闭上眼又加上一句,“以后你到了那边,一定要万事小心。”
凉辰像是即将赴死的壮士般,慨然道:“凉辰感谢五皇子殿下怜悯。”说完,以头触地,久久不起。
而旋沐的心却像是刚刚烧过了一把火,一片荒凉。
为什么这个小女子的安危,自己会如此放在心上呢?
终于,各自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起,小雅依旧拿来熬好的药递给凉辰,凉辰因为想去太子府,便开始了一味的求身体好的快一点。
“这就对了!”小雅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昨天和五皇子殿下说起你不好好吃药,还被他训斥说没有照顾好你,今天你就好好吃药了!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自己找骂挨和他说了!”
凉辰正在整理头发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一丝疑惑虽然并没有完全释然,也只得淡淡对小雅道:“替我谢谢你家主子的关心。”
他不着痕迹的恩德,只默默的等待报答的机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