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看到那个昏睡的男子并无脸色并无什么异样,她看清那个丫鬟时,脸色就变了,为何虞怜会知道那个丫鬟是她的人?
她看了一眼虞怜,定了定神,便疑惑道:“怜姐儿这是有备而来?先是派人羞辱轻儿,如今又找人……”
虞氏没有说下去,虞怜知道虞氏的意思,不过是说她今日就是冲着她来的罢了。
此时恰好虞瑾和虞珩回来,他们刚进屋内,就觉得气氛不对,看着虞氏和虞怜的脸色,两人对视了一眼,为了不给虞怜添乱,他们少有默契地退到了一旁。
“婶娘急什么,这丫鬟婶娘可眼熟?若是不熟,这药婶娘可认识?”虞怜指了指那丫鬟,又指了指霍怜悯端着的托盘记得药瓶子。
“怜姐儿这是何意思,是在说我下毒害你吗?空口无凭谁都会。”虞氏端坐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她如今倒是不急了。那丫鬟的家人在她手上,孰轻孰重,是个人都懂。
而且虞怜不过是一个完全没接触过后宅中馈的丫头片子,她当了十几年的家,压根没把虞怜的手段放在眼里。
“婶娘承认这是毒、药了?”虞怜似笑非笑地看着虞氏,而后转身对虞老太太说道:“祖母,前几日在千禧庙,无缘方丈派小和尚告诉孙女,孙女体内的毒积了三年,重则死,轻则不孕。”
虞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谎,无缘方丈比较有权威,虞老太太一定深信不疑,反正谁也不知道无缘方丈有没有对她说这些话。
“竟有此事?无缘方丈可说怎解?”虞老太太闻言脸色煞白,急急看向虞怜,她全然想不到虞氏存了要杀虞怜的心思!
“祖母别担心,无缘方丈说可解,不过每日都要受那锥心之痛。”虞怜这般说着有意无意看了虞氏一眼,眼底寒意乍现。
“怜姐儿,何必将无缘方丈拿出来说事,你说这是我下的毒药,那便拿证据出来。”
虞怜看了虞氏一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虞怜看到她的手指,不由地愣了愣,接着便冷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丫鬟自打一进来就看到了虞氏的眼神,她跪伏在地,额间直冒冷汗,一边是国公爷的嫡幼、女,一边是挟持着自己家人的虞氏。
她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虞老太太,咬了咬牙,支支吾吾道:“老夫人安好,奴婢唤作奚荷,这药是……是奴婢自己……自己从药店买的,并不是二夫人指使奴婢!”
“此话可当真?”虞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阴沉着脸问道。
“奴婢不敢说谎,二小姐之前因琐事数落过奴婢,奴婢……奴婢心生怨恨,这才一时冲动,奴婢之后再不敢了。
求老太太和二小姐饶了奴婢吧!”奚荷一股脑将话全说了出来,头磕在地板上嘭嘭直响。
“老太太,我也算是看着怜姐儿长大的,怎么会做出那等腌臜事!”虞氏期期艾艾说着,拿着手帕子揩拭着眼角。
此时,站在虞怜旁边的霍怜寒见状忍不住就要开口,这丫鬟怎么颠倒黑白,奚荷明明招认了,是虞氏指使她下毒,如今竟然换了一副说辞!
虞怜拍了拍霍怜寒的手,示意她按兵不动,她自然知道虞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是虞氏太小看她了。
“祖母,这个奚荷是当初婶娘拨到孙女院内伺候的,不过那时就被卢嬷嬷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别说数落她,便是面也没见过呢。”
虞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孙女没见过奚荷,以前倒是见过奚荷的老子娘,只可惜……唉。”
她说着叹了口气,便不在说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奚荷听到这番话明显身子顿了顿,看来极为在意,那她猜得没错了。
“怜姐儿莫要拿奚荷的家人屈打成招啊,你没管过家,自然不懂得那些做丫鬟的苦楚。”虞氏捂着嘴轻笑道,她听到这个,心便彻底放下来了,奚荷的家人的命掌握在她手里。
然而奚荷知道自己家里人现在被虞氏关着,一个月只能见一次,如今听到虞怜这样说,她当下就心慌了。
“婶娘多少懂得,可惜奚荷的家里人,如今生死未卜,我不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哪里有掌握他人命运的权利呢?”虞怜细细观察着奚荷和虞氏的神情,奚荷的神色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扎根到底,生根发芽。
“这是你家人递进来的信,你大可细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虞怜示意霍怜寒将信件递给奚荷,那奚荷手忙脚乱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差点就昏了过去。
虞氏看着奚荷充满恨意的眼睛,暗道不好,急忙冲着身边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嬷嬷以如厕为由退了出去。
那嬷嬷出了院子就直奔镇国公府后门而去,因心中着急,压根没看到有人跟在她后头。
“谁知道是不是假的呢?这东西我可以当场就写,怜姐儿何必和我过不去,这是那丫鬟对你怀恨在心,而不是我啊!”虞氏看着虞怜僵硬的脸色,犹如胜券在握,她这还没出手呢,虞怜就受不了了。
虞怜脸色有些难看,那奚荷被虞氏一语点醒,当下稳了心神,闭着嘴不发一言。
她低着头,脸色不虞,也不说话,然而此番模样落在他人眼里便是心虚,
虞老太太沉默坐在上首,她看着虞怜,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并不简单,虞怜今日朝着虞氏处处露出把柄,这压根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看着倒像是故意而为之。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虞氏端着茶,眼底皆是嘲讽之意:“怜姐儿,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就换婶娘来说了?”
虞怜抬头看了墙上的西洋钟,轻声对虞氏道:“既然这样,奴婢谋害主子的罪可不小,那就报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