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事,那日行刺你的人已经找到了。”顾若安看着臧凌霄做贼心虚的模样,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臧凌霄微微抬眼,变了脸色,眼底浮现杀意,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别人害他,他一定加百倍偿还“谁?”
“那个人是死士,咬毒包自尽了,不过猎犬闻着味道跟了一路,跟到镇国公府附近就消失了。”顾若安说到“镇国公府”时不动神色地理看了一眼臧凌霄。
“留下什么?”臧凌霄眉眼动了动,继而又恢复平静。
“一个带有茉莉花纹的青白色荷包。你还记得两年前那场姑苏那场灭门惨案吗?这个荷包和灭门惨案留在现场的荷包一模一样。”顾若安如今想起那场惨案,也忍不住摇头欷吁。
这场灭门惨案是由皇帝交给臧凌霄去查办的,其实皇帝的目的不在于让他真正将这个案件查的水落石出,而是想让臧凌霄微服私访,增长见识而已。
那时臧凌霄不过十五岁,对这个案件信心满满,然而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案件难上加难,那个府邸被烧了一天一夜,什么证物都没有留下。
唯独有一个青白色相间的茉莉花纹的荷包,挂在门口的石狮子嘴里,荷包里什么也没有。
“记得。”臧凌霄记得极为清楚,那是他十五岁时最遗憾的事,他想尽力去将这个案子查得水落石出,然而最后却不了了之。
顾若安那时候也跟着臧凌霄一起去了,两人还认识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比他们大三岁,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原本几人说好要一起查这个案件,最后皇后娘娘生病,太子被皇帝陛下召回宫中,臧凌霄和顾若安要和那个少年告别时,那个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后臧凌霄又派人去寻找,都未曾寻找到那个少年,也许是失踪了,也许是离开了。
“所以我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顾若安从怀里掏出用手帕裹起来的荷包,将其放在了桌案上。
臧凌霄看着青白色的茉莉花荷包,好似闻到了一股异香,然而细细闻时,却什么也闻不到,甚是怪异。
“找个时间,将那个人引出来。”臧凌霄定定地看着那荷包,半晌才开了口,假如此事同两年前的灭门惨案有关,而他介入了这个案子,那他也许从那个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顾若安看着臧凌霄轻描淡写的模样,他呆了呆,然后起身道:“告辞!”
臧凌霄若是要以身犯险丢了性命,那皇帝老子估计要气出心梗,皇后娘娘要泪漫京都了。
“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臧凌霄慢悠悠把玩这玉扳指,声音低沉,如同晨钟暮鼓,悠悠地散在周围。
“你可放过我吧,你如今已经有了婚约了,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虞家小姐想想,你若是不小心……嗝屁了,她就成了寡妇了!”顾若安看着臧凌霄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将虞怜搬了出来。
这位太子爷处理感情的方式和他人不一样,反其道而行,别人喜欢就是喜欢,他的喜欢就是厌恶,甚至是远离,至于为何也许是……朽木脑袋吧。
果不其然,臧凌霄听到虞怜的名字,微微顿了顿,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一个内侍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问您要不要出宫散散心,顺便将这盒药材送到镇国公府。”
“太子殿下刚说要去,你把东西给我吧。”顾若安笑嘻嘻地接过木盒子,然后jian兮兮看着臧凌霄。
他知道臧凌霄心里想什么,那日虞怜拿着匕首,满手是血的模样甚是吓人,臧凌霄一定是想去看看的。
根据他的观察,这位太子爷那日不仅让他去找虞瑾,还让人将那两个男子狠狠治了一顿,说不在意虞怜,顾若安是不信的。
臧凌霄沉吟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而此时镇国公府内的虞怜正在和安时于下棋,前些时日安时于受了伤,都是虞瑾在照料,她便想着今日来看看安时于。
“珩表弟如今还好吗?”安时于执着白棋落了一子,他看着黑子下的毫无章法,就知道虞怜心不在焉。
虞怜闻言叹了一口气,二哥已经昏睡了四五日,如今并无半点醒来的迹象,她随意下了一子,然后朝着安时于摇了摇头道:“二哥不知何时能醒,用了许多药物也没什么用。”
如今霍怜寒守在虞珩身侧,日日给他扎针,虞怜每日都去帮忙,给虞珩读书,然后每日给虞怜按、摩四肢,她们期待虞珩醒来,却也做着虞珩醒不来的准备。
“表妹,据我所知,在邻国有一个神医,医术出神入化,不少人慕名前往,然而那神医只给有缘人看病,你不妨派人去问问?”安时于这般说着,便趁机吃了虞怜的一个棋子。
这个神医他认识,只不过那人极为古怪,什么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在他看来都是浮云,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随心所欲惯了。
然而她行医却不收钱,大多行走在乡野之中,最厌恶纸醉金迷的都城,这也是王公贵族请不到她的原因之一。
虞怜闻言顿了顿,黑子从指尖滑落,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无意识抓着安时于的手问道:“可是真的!那个神医如今在邻国何处?”
安时于只觉得掌心一凉,一低头就看到虞怜细白的小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掌,一双圆圆的杏眼看着他,眼底尽是期待之意。
少女稠密的云鬓微卷,珠钗斜斜cha在发间,花颜如朝霞映雪,绛唇映日,梨涡好似裹了蜜糖,甜得让他发晕。
安时于晃了晃神,他突然留恋这样的时光,虽然他知道虞怜只不过当他是兄长,然而两年前的那场大火已经将他的奢望烧的一干二净。
他背后是万丈深渊,踏着无数人的尸骨走上来的,他已经不配喜欢虞怜那般明亮温暖的人了。
“听闻霍姑娘是邻国人,表妹可问问她,我只是偶有听闻而已。”安时于狠了狠心,不动声色拨开了虞怜的手,执着白棋落在棋盘上。
虞怜并未注意到安时于的异样,她收回手朝着安时于软软一笑“谢谢表哥提醒,那我先去找霍姑娘。”
她一刻也等不及了,虞怜随意落了一子,然后起身朝着安时于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