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曾污蔑他,陈管事钱账对不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以前二夫人当家时,皆是以国公府的钱贴补进去的。”那账房的管事倒是实心眼,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递给虞怜,局促不安地看了虞怜好几眼。
虞怜大略看了看,都是镇国公府填补亏空花的钱,她将那几张纸递给了旁边的嬷嬷,然后和颜悦色朝着两人道:“先去前厅再议。”
陈管事闻言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冲着账房管事瞪了一眼,那账房管事低着头,并无任何动作。
虞怜看着肥头大耳的陈管事,忍不住摇了摇头,虞氏提拔的人如今是飘了,毕竟油水足,个个都贪心,她若是不杀一杀这些人的威风,他们还真当大房死了不成。
虞怜带着几人到了前厅,此时前厅在已经站满了人,有几个管事正在交头接耳,见虞怜来,急忙噤了声。
虞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让大家前来议事,是因为陈管事和账房那处的管事有了争执,我初次掌家,不太懂得如何处理这些事,所以想听听各位管事的看法。”
有些管事听了虞怜这番话,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脸色,在他们看来,虞怜管家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有的则是手中那些纸笔,细细听着虞怜说话,虞怜看似悠哉喝着茶,实则将众人的神情皆看入眼底。
她让水儿将前几日记下来的名单交给她,那些名单都是那日提前离开的人,这十几人和陈管事怕也是一丘之貉罢了。
“李管事是哪位,你来说说你的看法。”虞怜说罢,看向那群管事,其中一个梳着低簪的管事娘子走了出来,她约摸三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嘴大唇厚,看着倒是老实。
“奴才见过二小姐,奴才和陈管事共事多年,熟知陈管事为人,他不可能会贪图铺子的钱,那些钱怕是他侄儿卷走了。”
李管事此言一出,其他管事纷纷点头附和,这也证实了虞怜的猜想,那五芳斋的掌柜,如今成了替罪羊。
“二小姐,奴才实在冤枉,都怪我那不争气的侄子害了我。”陈管事看着身侧站着十几个人,底气也足了一些,他压根就不信虞怜会拿他怎么样。
“还有管事赞同李管事说的话吗?”虞怜点了点头,拿着毛笔沾了朱砂,在陈管事和李管事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底下的管事闻言面面相觑,其中有四五个站出来替陈管事说话,他们看着虞怜悠然自得的模样,只当她是来玩的,并未将虞怜这番话放在心上。
虞怜细细问了他们的名字,然后拿着笔画了叉,她看着名单,朝着几个嬷嬷低语了几句,那几个嬷嬷便离开了。
她数了数剩下的十几个管事,有几个管事从一开始就默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虞怜最欣赏这种人,在其位谋其职,不该管的别管,多管闲事,容易遭罪。
她将底下管事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然后敲了敲桌面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管事等等。”
众人不知道虞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们看着虞怜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脸上带着纯真的笑意,不知晓她性子的人,便以为她是玩儿呢。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步兰就回来了,她将一个盒子递给了虞怜,虞怜看了看,里头除了地契,还有一些欠条字据。
“姑娘,这些票据都是陈管事借钱打的欠条,听他妻子说她好赌,输了不少钱,他在地下赌场还借了不少钱。”步兰今日带着暗卫去了陈管事的住宅,竟然是一座三进式的宅子,而且还有仆人。
这下人都活成了主子样,也怪不得会如此大脾气和阵仗了。
虞怜听说过这种借钱方式,民间称为“驴打滚”。借贷期限为一月,逾期不还,利息翻一番,并将利息计入下个月的本钱。以此类推,本钱按月增加,利息按月成倍增加,像驴打滚一样。
怪不得对不上账目,原来是用钱添无底洞去了,阴沉着脸,然后冷冷看向陈管事道:“陈管事可知道驴打滚?”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也算是第二更了叭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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