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轻话音一落,哭得更是厉害,然而坐在屋内的众人皆变了脸色,镇国公阴沉着脸色坐在上首,眼底都是冷意。
虞怜坐在后头的偏房里,将屋内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她看着惺惺作态的虞念轻,心底冷笑了一声,如今还不忘拉她下水,这两年在庄子上脑子没长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
“轻姐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虞老太太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虞念轻,神态威严,到底是庶出子的后代,做的事情上不了台面便算了,如今还妄想将脏水泼到怜姐儿身上。
虞念轻好似被吓得轻轻一抖,她装作无助一般看了一眼自家父母亲,心里定了定,心底冷笑,她此番不仅要抓住安时于,还要将虞怜拖下水。
凭什么虞怜做错事可以不被惩戒?虞怜害她清白尽失,名声尽毁,她不可能轻易放过虞怜,以前碍于镇国公的威严,她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镇国公那位置还能用坐多久,就要看自家父亲的心情如何了,在那之前,她要将虞怜狠狠踩在脚下。
她咬了咬牙,拿着帕子擦眼角道:“轻儿怎么会有胆子欺骗老太太,昨日怜怜替轻儿将果子送去安公子的院内,并且在院内用了膳,这本来和轻儿无关,毕竟轻儿也听闻……听闻轻儿和安公子关系亲密。”
虞念轻这番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虞怜和安时于有一腿了。
虞怜坐在偏房,她看着虞念轻眼底的恨意,多多少少都能猜出来虞念轻的心思。
虞念轻并不知道此时虞怜坐在后头的偏房里,她敛着眉眼,细细回忆昨日发生的事情,如今她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昨夜她明明让人在水果中下了毒,而且事先也和安时于通了气,只待虞怜进了安时于院内,就算不吃果子,也会喝酒,双管齐下,虞怜不可能不中招。
然而极为诡异的是,她带着人赶到安时于的院子时,就看到虞怜的丫鬟坐在门口,她只以为是被安时于打晕了,并未多想,便带着人进了房间,谁曾想,刚进房间就看到安时于躺在榻上,而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晕了。
醒来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和安时于两人不着衣裳,躺在一处,接着镇国公带着人将他们捉个正着。
“怜怜和安公子是表兄妹,并无其他关系,你在庄子上呆了两年,怎么连怜姐儿和谁打交道你都晓得?”虞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她哪里猜不出虞念轻的想法。
虞老太太一边想着一边不露声色看了一眼偏房,她是怕虞怜多想,毕竟关乎名声问题。
虞怜并不在意,左右虞念轻有不少把柄在她手里,按照虞念轻这番话,将所有原因归结于她,对安时于倒是没有大加指责。
她能猜出来,虞念轻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安时于娶她了,她当然乐见其成,蛇鼠一窝罢了。
“姑娘,大小姐这番话怕是冲着您来了,老奴瞧着这东院怕是来者不善。”卢嬷嬷低声朝着虞怜说道,她浸yin后宅多年,大小姐这是打算陷害自家姑娘,将她和安时于之间的苟合说成是自家姑娘的陷害。
虞氏的管家权被虞老太太收回,这两年是想尽办法从虞怜手中拿回掌家的权利,然而虞怜怎么会如她愿,这一来二往,竟然将安时于也拉了进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数。
“且在瞧瞧,看看安时于会说什么。”虞怜不会给虞念轻机会,但是她会给安时于选择的权利,因是母亲的娘家人,她到底是不忍心闹得太难看了。
她要看看安时于会如何解释这件事,假如安时于不顾往日情分,将他拉下水,那她也不介意送他和二叔一份大礼。
她笃定安时于不会有事,毕竟还要娶虞念轻为妻,然而二叔会不会有事,那就要看虞氏如何安排了。
此时虞念轻正要开口,就看到自家母亲眼底的制止之意,虞氏借故擦了擦泪“老太太,媳妇儿平日会去庄子上看望轻姐儿,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庄子上,极是想念怜姐儿,媳妇儿便和她提了几嘴怜姐儿的事。”
虞怜眼底皆是嘲讽之意,虞氏这是打感情牌了,先是让虞念轻卖惨,然后将虞念轻想念虞怜拉之类的事说出来以减弱老太太的怒气。
此时坐在上首不发一言的镇国公并不打算给虞氏卖惨的机会,他斩钉截铁道:“安时于,你可有话说?”
镇国公如今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看着安时于,心里生了杀意,他之前还动过将怜姐儿许配给安时于的心思。
如今竟然会发生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还和怜姐儿的堂姐牵扯不清,还好亲事没放在明面上,不然怜姐儿必定受委屈。
安时于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他如今心里尽是悔意,若不出意外,也许能娶到虞怜,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抬眼看向镇国公,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嗫嚅着唇,沉默了半晌,他能感觉到虞城北和虞氏等人盯着他,好似毒舌一般,吐着信子,让他背后凭空生出一股子冷汗。
安时于缓了缓心神,如今他已经做错了,不能再让虞怜踏进着淌浑水中,他思索片刻最后才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与他人无关。”
安时于说完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是心中的愧疚得到暂时的缓解,或者是听从了本心,总之他心里好受了一点。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怜表……怜姐儿用了膳便坐了一会儿就回了院内,我喝了一些酒,恰逢大小姐前来寻怜姐儿,这才把持不住……”
安时于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便垂着头,并不理会虞城北等人的眼神。
虞念轻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时于,面如死灰,她忍不住抓着安时于的手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时于一动不动,好似其他人皆与他无关,他此时连看一眼虞念轻都觉得厌恶,若不是她的逼迫,他不会失去虞怜。
虞怜闻言了然一笑,眼底带着一丝深意,安时于好歹还算有些良知,她想了想,继而朝着一旁的步兰低声道:“你将前两年在游船上发生的那件事的证据递给父亲。”
步兰领命离去,虞怜漫不经心地一边喝着茶一边注意着正厅的动向,她看到丫鬟将步兰递进去的证据呈给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