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闻言看去,纵观整个棋布错峙的棋局,虞瑾的确是落了下风,她看着虞瑾手中的白子,忍不住伸手指了指黑子“关”形中间的空交叉处。
“怜怜,你棋技精进不少,竟然会下在此处,果然妙极。”虞瑾看着方才还生了败意的局面,突然棋路大变,朗声笑道。
虞怜冲着虞瑾笑了笑,便听到对面的男子喑哑着声音道:“虞小姐师从何人?”
她闻言愣了愣,想起了臧凌霄。
前世她曾和臧凌霄对弈,为了取悦他,虞怜曾经研究臧凌霄的棋局,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去模仿臧凌霄的风格,倒是有所小成。
臧凌霄的棋路剑走偏锋,来势汹汹,一定会将对方的棋子吃到最后一刻,逼得对方认输,才会收手。
“不过一个故人罢了,不值一提。”虞怜沉浸在思绪当中,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装着滚烫的茶水的杯壁,痛得她急忙收回神,满脸尴尬的笑意。
容濂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虞怜的棋艺如何长进,他以为小姑娘提及他,言语当中会有所留恋。
然而虞怜犹如刀刃一般的话语,猝不及防虽在心中轻轻一划,渗出了不少血滴。
容濂看着少女粉嫩的指尖被烫的通红,凤眼微微一眯,拢在袖间的手一紧,正要将袖间的药膏取出,就看到虞瑾抓着她的手,浸在茶碗的冷水中。
“你看看你,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虞瑾将虞怜沾水的指尖擦干,然后让下人取了药膏,轻轻擦在虞怜的手指上。
虞怜笑着看了一眼虞瑾,然后低着头,继续煮着茶汤,茶水泛起阵阵涟漪,虞怜轻轻叹了一口气。
“让容公子见笑了,我家小妹平日精灵得很,今天估计是被家中琐事烦恼,这才出神了。”虞瑾笑着和容濂解释了一番,然后伸手揉了揉虞怜的小脑袋。
虞怜无奈地看着自家大哥宠溺的眼神,旁边还有外人呢,她伸手扒拉着虞瑾的大手“大哥,我已经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
“怜怜是长大了,不久也要嫁人了。”虞瑾轻轻笑道,压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容濂,眼底闪过的寒意。
“大哥说什么玩笑话,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妹妹,这是巴不得我嫁出去。”虞怜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自家大哥,这直憨憨的话怎么直往外说。
“怎么可能,大哥巴不得你不嫁,若不是意外,约摸你今年也要嫁入东……”
“大哥,往事莫提。我去看看膳食可备好了,你们接着下棋。”虞怜急忙打断了虞瑾的话,然后将煮好的茶汤端在桌上,继而便起身离开了。
虞瑾看着自家妹妹离开的背影,这时候才自知失言,他连忙将茶汤递给了容濂,然后错开话头聊起了其他事情。
容濂执着茶碗,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碗壁,心底涌出了几分甜意,小姑娘并未真的忘了他,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虞怜刚带着步兰走回院子,就看到卢嬷嬷迎了上来:“姑娘,奚荷来了,如今正在偏房侯着。”
她脸色一凝,急忙进了偏房,她嘱咐过奚荷,若无大事,不用进府。
虞怜刚走进偏房,就看到奚荷站在窗子前,还不待她开口,奚荷就急忙道:“姑娘,二爷怕是招惹了朝廷中人。”
“朝廷中人,可是那外室同你说了什么?”奚荷前年偶然中救了那外室之子一命,便认识了那外室,那外室是袁州歌姬,名唤赵冬儿。
因奚荷对外则称是高官的外室,孟冬儿到底是生了同病相怜的想法,而后两人渐渐有了来往。
然而那孟冬儿极为严谨,口风极紧,奚荷从未探出过什么消息,然而今日那外室却让人给她递了消息,说虞二爷有难,她有求奚荷,并且在福满酒楼备酒席,请奚荷今晚赴宴。
奚荷虽然傻,但也懂其中紧要,那孟冬儿平时行事周全,而且手段了得,此次寻她,怕是孟冬儿遇到的人,极为棘手,所以这才不得不寻她帮助。
虞怜闻言心生一计,如今虞氏即将被送去庄子,而孟冬儿手段了得,但是名声却拿不出手,若是进了镇国公府,那何愁没法子?
她想和孟冬儿做个交易。
………
容濂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晚,他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茶杯,青瓷花样,缓缓摩挲方才烫伤虞怜的那个位置。
“主子,虞小姐和孟冬儿明晚会在福满酒楼见面,事关虞家二爷。”一个暗卫从阴影中闪现出来,他看着自家主子从镇国公府顺回来了一个茶杯,内心极为不解。
“你去给她透露一些消息,将线索指向虞城北和贡尚书。”容濂坐在阴影里,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了一旁的暗卫。
那暗卫将纸条收在怀里,面色犹豫,踌躇不定,支支吾吾,容濂静静看着手中孤本,然后冷漠道:“还有何事?”
“主子,恕属下斗胆一问,您缺杯子吗?”那暗卫说完急忙低了头,若不是他和其他暗卫打赌输了,他不会问这种掉人头的话。
容濂执着书本的手顿了顿,头也不抬,薄唇轻言“可有意中人?”
“并无。”
“那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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