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濂脸色一冷,便看到虞怜裙子上染了血迹,他眼前瞬间浮现虞怜前世死在他怀里的那幕场景,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直接朝着长公主道:“劳烦姑姑传太医。”
袁宛之和虞瑾脸色一变,急忙要伸手去扶过虞怜,谁曾想容濂长臂一弯,直接抱起虞怜,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直往虞怜居住的院子而去。
长公主愣了一会,心里细细想了一番,虞怜这是来了癸水了,她顿了顿,看着容濂远去的背影,继而眉眼染了几分笑意,她这个侄儿,如今倒是醒悟了。
“怜姐儿应当无大碍,宛宛和虞家公子先过去,本宫现在派人去请太医。”她朝着两人招了招手,然后让身边的嬷嬷将太医领去虞怜的院子。
虞瑾见容濂走远,连忙跟上去,他心里有些不悦,面色阴沉,容濂虽然同怜怜交好,但是此举实在是越矩了。
此时厅内几位夫人也知晓虞怜为何昏倒,皆是理解地笑了笑,继而一笔带过,然后复又继续同长公主说起话来,这毕竟是女儿家之事,不必宣扬得众人皆知。
容濂此时大步流星,怀里稳稳地护着小姑娘,他低头看着唇色苍白的虞怜,紧紧闭着双目,心里一阵抽痛。
不过一会儿,容濂就到了虞怜的院子,此时步兰正等在院内,她看着容濂怀里昏迷的虞怜,当下就红了眼。
她正要迎上去,就听容濂冷冷扔了一句:“进来,替怜怜看伤在何处。”
步兰闻言连忙跟着进去,容濂将人抱在榻上,留恋地看了几眼,然后示意步兰上前,桑榆便转身出门,等在门口。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无比焦灼,为何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虞怜,如今会突然晕了过去?
此时步兰替虞怜褪了衣衫,这时候才看到虞怜裙子上染的血迹,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家姑娘这是来癸水了。
怪不得这几日姑娘腰酸背痛,整日昏沉沉的,没什么精气神,她连忙找来月事带替虞怜换上,还好一直备着,不然这事情怕是棘手。
步兰刚替虞怜收拾妥当,就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便看到容濂黑沉着脸,而虞瑾和袁宛之则是一脸担忧,身后跟着一个太医。
“步兰,怜怜如今如何?我进去看看。”虞瑾着急问道,而袁宛之则是领着太医进了屋子,此时容濂见状也想跟着进去,就被虞瑾一把拉住了。
“小姐如今正休息,应当没什么大碍,两位公子莫担心。”步兰笑着挡住了门口,并不打算让容濂进去。
“容兄,借一步说话。”虞瑾冷冰冰看了容濂一眼,嘱咐步兰看好门,然后将容濂拉去了院子外。
容濂见太医来,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大舅兄不悦的脸色,知道自己方才过于冲动了。
“容公子,我家怜怜如今还未出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她,将她的未来置于何地?”虞瑾气得发抖,就差没一把刀砍过去了。
“我有分寸,我已将怜怜置于我心里。”容濂看着虞瑾说道,他不紧不慢拿着帕子擦着手中的血迹。
虞瑾闻言,当下便愣住了,他疑惑地看向容濂,这小子莫不是早就盯上自家妹妹了?
他满脸警惕地看着容濂,突然觉得自己的妹妹好像要被眼前男子拐走了,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你何时喜欢上怜怜?”
“很久之前,如今不便详说,等虞城北之事结束,我自会一一说明。”容濂负手站着,眉眼淡漠,全然不复方才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虞瑾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这厮往镇国府跑得这么勤,他当下就寒着脸道:“就算你喜欢怜怜,可怜怜也不见得会喜欢你,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劝你无须白费力气。”
“早逝的太子?亦或是别人?”容濂慢条斯理把玩着腰间虞怜送的玉佩,仿佛那日温柔摩挲着她的眼角一般温柔。
他对虞怜的生活了如指掌,虞怜前世只钟意他一个,重来一世,那便换他喜欢她也无妨。
虞瑾脸色大变,他连忙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可是你能冒犯的?怜怜的意中人是谁你无权知晓,所以我劝你别做梦了,她如今没有心思喜欢别人。”
他之前给虞怜介绍过不少京中英年才俊,论家事背影,人品样貌,皆是上乘,然而自家妹妹看不上,他问过原因,虞怜则是随意敷衍了去。
所以他觉得,怜怜估计是忘不了太子,虽然她失忆了,虽然太子已经英年早逝,但是也许是怜怜不愿说罢了。
容濂微微动了眉眼,他心里蓦然一沉,继而又多了几分喜意,她对他,只有恨,那也好过对其他人,她连眼神都不会给。
“虞兄,我钟意怜怜,是我的事,至于怜怜,我自会尊重她。”容濂言罢,朝着虞瑾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虽然担心虞怜,但是此时再进去怕是不便了,而且虞瑾如今对他颇有成见,他不能将大舅哥得罪,不然到时候可没人背着怜怜上花轿了。
虞瑾看着容濂远去的背影,只觉得那人的气场突然莫名熟悉,压根不像是江湖人的随意,反而多了几分矜贵之气。
虞瑾叹了口气,然后回了虞怜的院子,他和袁宛之守了虞怜将近两个时辰,约摸傍晚时,虞怜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