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虞怜说话,她就看到安时于提着长剑朝着狼群走了过去,将那群狼引到了山林之中。
虞怜刚要开口,喉咙嘶哑地厉害,她叹了一口气,直到安时于因陷害她之事耿耿于怀。
她也不想多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湖边,她踏入冰冷的湖水当中,顿时被冻得开始哆嗦起来,然而眉目瞬间清明了不少。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臧凌霄的身边,湖水没过了她的腰,此时臧凌霄浑身冰冷僵硬,虞怜摸了摸他的腕间,脉动已经变得极为微弱了。
虞怜费力地将臧凌霄推向湖边,湖水冰冷,将她冻得四肢无力,加之她来了癸水,身子本就不舒服,视野越发模糊。
约摸过了一刻,安时于赶回来时,便看到虞怜和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人昏倒在岸边,他连忙跑过去,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面目。
那人竟是死去两年的臧凌霄,他眼底露出不可置信,他明明亲眼看着臧凌霄的尸体被放进石棺之中。
安时于犹豫不决,内心的仇恨翻涌而出,然而当他看着脸色苍白的虞怜,想到自己犯下的过错,纠结了片刻,到底是将人救了上来。
夜色如水,安时于在湖边烧了火,虞怜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她一起身便急忙看向周围,直到看见躺在不远处的臧凌霄,这才放下心来。
“表妹,你醒了,过来喝一些热水缓缓。”安时于敛去眼底的苦涩,将手中的水壶递给虞怜。
“谢谢你。”虞怜此时百感交集,对安时于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她笑着接了过来,还不待安时于说话,然后起身朝着臧凌霄走去。
安时于心里一梗,当下就移开了目光,走到了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底微暗,他到底是错过了。
虞怜并不知安时于心中所想,她看着臧凌霄苍白的脸,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依旧微弱,但是好在已经缓过来了。
她记起来自己今日备了一些糕点,就在袖袋内,虞怜将糕点掰碎,用热水和成糊状,给臧凌霄喂了下去。
臧凌霄紧抿着唇,虞怜喂给他的东西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又试了试热水,依旧如此。
虞怜内心有些焦急,臧凌霄如今身体的热量流失得很快,必须要吃东西填胃,她看着虞怜的薄唇,顿了顿,好像只能那样做了。
安时于看着虞怜朝着臧凌霄俯身而去,内心一片烦闷,紧紧握着拳头,他看着心爱的女子wen着另一男子,心里着实嫉妒。
此时的虞怜伸出小手用力地掰着臧凌霄的嘴,男人的薄唇划过她的掌心,触及一片温热,她冷不丁地想到了马车里的那个wen。
她内心极为纠结,一看到臧凌霄的脸,就想起前世的痛苦和仇恨,然而为何臧凌霄会以假身份出现,而且性情大变,莫不是也同她一样,重生而来?
此时正在昏睡中的臧凌霄,突然一把抓住虞怜的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额间冒着冷汗,嘴里喃喃自语“你害孤的妻,孤要你命。”
虞怜细细一听,臧凌霄便又紧闭着嘴,她想了想,将水壶放在臧凌霄身侧,然后就坐到了另一边,她对臧凌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就等他醒来再说吧。
如今天色已晚,又是荒郊野外,安时于一人回去不安全,而他们两人在此处也有性命之危,只能等明天再做打算。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碳火熊熊燃烧着,虞怜醒来时,只看到臧凌霄戴着面具倚靠在一旁沉睡着,而安时于则不见了。
她哑着嗓子唤了几声,并无应答声,只听得湖水潺潺,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隐隐的呼唤声夹杂着马蹄声。
虞怜细细一听,好像是虞瑾等人寻来,她连忙将一边应答,一边将石头扔进水里,看来安时于是回去报信了。
此时虞瑾带着人按照安时于的指示一路寻来,终于在湖边看到了自家妹妹,他连忙跑了过去。
“怜怜,是大哥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虞瑾看着浑身是血迹的虞怜,小脸苍白,还带着笑,便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哥哥,我没事,我们回去罢,先将容公子扶上马。”虞怜朝着虞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臧凌霄,如今臧凌霄还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此事怕是更复杂。
虞瑾让人将容濂抬上马,只听得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家妹妹摔倒在地。
……
虞怜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屋内烧着暖和的地龙,她身上盖着绵软的绸被,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姑娘,你可行了!”步兰刚推开门,就看到虞怜睁着眼呆呆望着头顶的幔帐,她急忙将水盆搁在架子上,满心担忧道。
“我睡了多久?”虞怜刚想起身,然而她一动,浑身就痛的厉害,特别是手肘,几乎无法活动。
“您睡了一天了,前日回来后太医来看过,说万幸没伤到骨头,让您好好歇着,这几日别下地,也不能碰凉水。”步兰将一个软枕放在虞怜身后,眼底皆是愧疚感。
“我没事,可查出来是谁的手笔?”虞怜怀疑这是虞城北做的,然而容濂又伤了司家公子,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因您和容公子皆受了伤,听闻容公子如今还未醒来,而且太医说凶多吉少,长公主殿下大怒,已经将此时吿到陛下面前了,至于指使者,奴婢还未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