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怕是积食了,这是长公主殿下让人送来的山楂糖水。”步兰看着虞怜怏怏地靠在榻上,将糖水递给虞怜,不由轻声笑道。
“我也未曾想到长公主会让人送那么多酥肉过来,一下子吃太多了。”虞怜好不容易吃上肉,还吃撑了,她欲哭无泪地看着步兰。
步兰笑着摇摇头,然后打趣道:“我看不是长公主送的,怕是另有其人才是。”
虞怜闻言愣了愣,看着步兰眼底的坏笑,当下就知道她口中的“另有其人”是谁,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让你去打听昨日的公子,你可打听到了?”
虞怜想起那个向庄青慕问路的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一定能帮庄青慕。
“奴婢去问了,山庄里的下人皆不知。”步兰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日男客并不多,按理来说应当能查到才是。
虞怜正要说话,外头便传来敲门声,步兰出去一瞧,就看到庄青慕带着一个丫鬟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焦急。
“步兰,是谁来了?”虞怜起身将糖水一饮而尽,然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瘫着。
“姑娘,庄家小姐想见您,问您方不方便。”
虞怜闻声,眉眼闪过一丝深意,看来庄青慕想通了,她慵懒起身道:“请庄家小姐进来,然后守着门口,别让人靠近。”
步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庄青慕便只身走了进来,她看着虞怜懒洋洋的模样,同平时娇贵矜持的模样大相庭径。
“我听闻虞家小姐积食了,这是我平日备的消食丸,效果不错。”庄青慕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她其实内心有些尴尬。
毕竟虞怜和她以前算是争过同一个人男人,虞怜能帮她,她觉得意外,也觉得莫名心虚。
“庄姐姐客气了,你有话直说罢,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虞怜给庄青慕倒了一杯茶,然后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
“既然如此,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嫁给司家公子,你真能帮我么?”庄青慕紧紧抓着帕子,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家中父母并不想着她以后能幸福,只想着她能给家里带来的利益,然而她不愿。
虞怜说司任札是不是好人,她派人收买了司家的下人,才知道那司任札是何货色,不仅睡了自己房中的丫鬟,连自家母亲身边的丫头也不放过,甚至还养了外室,更别说在烟花之地的莺莺燕燕了。
她和母亲说了也没用,母亲说这就是女人的宿命,可她宁愿死,也不宁愿嫁。
“看来你都知道了,司任札不是良人,你能看清最好,而且司家如今的野心极大,听闻攀上了贡穆的关系,已经引了陛下注意了。”虞怜说的极为隐晦,毕竟是朝堂之事,风云四起,谁能说得准呢。
“那我该如何做?”庄青慕看着虞怜严肃的脸色,心里也沉了沉,如今家中和司家走得很近,怕是也会有影响。
“你过来,我将详细计划说给你听,这件事只能你做,你先趁机接近……”虞怜低声在庄青慕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现在虞城北和贡穆那处有父亲注意。
她只能旁敲侧击,从司家入手,而庄青慕就是这个关键人选,只要抓住司家把柄,拿到证据,自然就能逐一瓦解他们的势力。
庄青慕听完虞怜的一番话,当下就变了脸色,她颤抖着朱唇,最后才低声道:“我……我若是真嫁给他,你真能确保能将我就救出来?”
“如今司家因司任札之事焦头烂额,你只需慢慢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
司家一定会提出冲喜,你暂且答应,先将东西偷出来,然后我派人接应你。”
虞怜拍了拍庄青慕的手,庄青慕手段如何她知道,此次若能偷出那些人来往的书信,那他们的罪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庄青慕看着虞怜眼底的笃定,她此次若能成功,不仅能护住自己,也能护住家里人,这般想着,她决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了一上午的话,虞怜将庄青慕送走时,已经是午膳时间,此时步兰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虞怜将方才写好的纸条吹了吹,装进了荷包里,然后递给步兰道:“步兰,你去一趟容公子的院子,将这个锦囊递给他。”
步兰点了点头接过荷包出了门,虞怜看着步兰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时臧凌霄正在书房内,暗卫汇报这几日京都内的事情,他凤目半阖,微曲手指敲着桌面。
“主子,火/药已经全部运入京都,现下藏在司家的私宅里,如今里头已经开始制作炮筒子。”
臧凌霄面色阴沉,前世贡穆就是打算在宫宴当天在佛殿祭拜时,将火/药炮筒埋在香火鼎中,等到夜间放烟火时,趁机点燃香火鼎内的火/药,趁乱带兵逼宫。
前世他差点失手,还好镇国公及时带人赶到支援,今生他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方才安心。
“让他们别暴露,将所有东西备好,等下月初五,动手。”臧凌霄眼底闪过狠意,现在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主子,虞小姐那边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此时一个内侍捧着一个荷包走了进来。
臧凌霄眉目微微动了动,难不成小姑娘知道他昨天给她送了酥肉,给他送谢礼来了么?
他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头单单一张纸,纸上写了今日虞怜和庄青慕的谋划,再无其他。
站在一旁的暗卫看着自家主子带着笑意打开纸条,然后瞬间又沉了脸色,他到嘴边的话这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