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特地等所有人都出了宫,这才让人守着宫门,进了内殿和臧凌霄说话,虞怜等人则是侯在外殿,一边坐着吃茶,一边说话。
虞怜敛目坐在一旁,听着三公主和袁宛之说着方才那场闹剧,觉得心里莫名郁闷,然而这又是皇家之事,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怪罪安宁郡主,敬王妃一定会进宫哭诉,到时候闹得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然而这口气叫她咽下去,那也是不能够的,以后若是要嫁入东宫,若是现在就忍了,那以后安宁郡主更不会给她脸面了。
袁宛之和三公主说着话,见虞怜静静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让人看着到底是心疼的,她握着虞怜的手安慰道:“怜怜,我没能帮到你,不仅不能替你出气,还让安宁如今全身而退,你……你受委屈了。”
“宛宛,这没什么的,我不是没事吗,别担心。”虞怜喝了一口茶,将心事全然压下,她如今不计较,不代表以后心里芥蒂根除,安宁迟早有一日,会吃亏的。
“安宁仗着自己父亲是父皇的兄弟这才肆无忌惮,竟然还收买母后宫里的内侍,这知道的以为安宁和母后的关系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敬王如今是……”
“公主,来日方长,安宁郡主如此行事,总有吃亏的时候,然而我们不能因为她折在这件事上。”
虞怜急忙止住了三公主的话头,这样的话若穿出去,被有心人宣扬,离间陛下和王爷的兄弟之情,三公主怕是会丢了恩宠。
此时内殿内臧凌霄扶着皇后娘娘坐在软榻上,然后沉声道:“母后,今日您好好歇息,儿臣明日再带怜怜过来看您。”
臧凌霄说罢,便要转身离开,他原本是打算说,不过瞧着皇后娘娘眉间带着倦意,如今不适合说。
而且,虞怜受了委屈,心中定然不舒坦,他要快些去哄哄小姑娘,给她顺顺毛。
“霄儿,你有话直说便是。”皇后娘娘挥散殿内宫人,喝了一口热茶,叹了口气说道。
她知道臧凌霄想说什么,定然是因为虞怜来的,虽然方才安宁随便推了一人出来顶罪,但这并不代表她无辜,而且还将算计用到了虞怜身上,她这个小心眼的儿子不会轻易放过安宁的。
“母后,怜怜此番受了委屈,镇国公明日定然会向父皇提起此事,不知母后想如何处理此事,儿臣不好插手,然而心疼怜怜,所以便来问问。”
臧凌霄的言下之意就是假如此事重拿轻放,镇国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是如此,这世间谁都不能让怜怜受委屈。
“霄儿,本宫知道怜怜是个懂事的孩子,然而你也知道敬王是你父皇看重的兄弟,而那安宁本来就仰慕于你,此番若要追究,定也是因为你呀。”
皇后娘娘说罢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安宁是何心思她知道,不过是想加入东宫罢了,然而谁知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
臧凌霄沉吟一番,看样子皇后不会真正责罚安宁了,既然是因为他,那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安宁敢伤他的妻,就是吃准了宫里人不追究,然而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他何必心软?
“既如此,便是儿臣之错了,儿臣会好好待怜怜。”
“你这孩子,这本就是你该做之事,只是……你这东宫里,怕是以后不能只有怜怜一人,本宫便是不说,前朝的那些人也会提的,这样的事以后只多不少,你……”
皇后娘娘没说完,心里一片苦涩,她也是从太子妃过来的,也曾幻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前朝风云四起,后宫波涛暗涌,怎能有专宠的存在?
“母后,此番儿臣正是为了这个来,您做好心理准备。”臧凌霄方才同皇帝提了,将皇帝吓得不轻,皇帝原本不信,宣了太医来看,这才不得不信。
“哦?你不会……动了要迎娶侧妃的心思罢?”皇后娘娘收了笑脸,将茶盏扔在桌上,冷冷地看着自家儿子,若真是如此,那镇国公估计会提刀进宫退婚了。
臧凌霄闻言摇了摇头,他起身朝着皇后娘娘跪了下去,沉声道:“母后,儿臣……儿臣生育能力不足,方才同父皇说了,也宣了太医看了。”
皇后娘娘闻言愣了愣,脸色瞬间褪尽,她直直地看着自家儿子,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痛。
她缓了缓心神,不可置信道:“你……你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何成了这番,你莫不是为了不娶他人,骗本宫不成?”
“母后和父皇的反应也是如此,然而太医说了,以后若是好好调养,减少房事,还会有子嗣的可能,若是……若是纵欲过度,怕是会伤及根本,再无有子可能。”
臧凌霄这番话将皇后娘娘一把从天上拽了下来,她还想着赶紧定下太子和虞怜的婚期,早早就抱上孙子,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霄儿,此事……却是当真?你别骗母后才是。”皇后娘娘哽咽地看着自家儿子,心里难受无比。
“母后,那时儿臣回京路上受了伤,为了不让你们担心,这才不说,怎知如今因为儿臣,倒是让怜怜受委屈,此事……此事她还不知。”臧凌霄嘴上说着假话,面上一片坦然,他今生只求怜怜一人,若如今不做好打算,那日后登基,怕是后患无穷。
皇后娘娘看着自家儿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将所有苦闷憋在心里。
她起身扶起臧凌霄,忍不住落了泪,她的儿子怎么命运如此多舛,先是差点丢了命,现在好不容易复活,还碰上了谋逆,好不容易谋逆结束了,原以为能安心娶妻,这竟然丧失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