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忽然落了一场雨,院内的梅花落了一地,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在院内大树的茂密枝叶内婉转啼叫,日光透过叶间缝隙,落了一地细碎斑驳,将躺在房内的人惊醒。
虞怜醒来时已经快日上三竿了,她透过幔帐望向半开的窗户,听得外头传来卢嬷嬷的说话声,继而又看了一眼西洋钟,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许久。
她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手臂,甚是酸麻无力,感觉像是提过重物一般,然而昨夜她喝了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则是完全没了记忆。
此时步兰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看到自家姑娘散着一头稠密的长发在榻上发呆,忍不住笑道:“姑娘可醒了,昨日必定吓到您了罢。”
虞怜闻声看去,见步兰好端端站在那处,她连忙问道:“昨夜你怎么不见了,我本想去找你,谁知安宁郡主在酒里下了药,最后你怎么回来了?”
步兰闻言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拧了热帕子给虞怜擦脸,继而将昨日之事缓缓道来。
原来昨日步兰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路上就被打晕了,醒来时竟然是天香酒楼的柴房中,最后是太子殿下派去的暗卫救了她。
她察觉不对劲,便往包厢跑去,谁知包厢里只有袁宛之和三公主殿下,虞怜则不见踪影,步兰出门去找,便听到天香酒楼有人失踪的消息。
“最后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说您和太子殿下在一处,然后便送了奴婢回府,奴婢想着您和太子殿下在一处定然是安全的,所以便没有禀报给国公爷。”步兰想到昨日还心有余悸,若是虞怜被掳走,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昨夜何时回来的?府内可有人知晓?我昨夜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罢?”步兰说自己昨夜同臧凌霄呆在一处,自己却是一点印象也无。
“您不是昨夜回来的,是今日寅时太子殿下稍稍将您送回来的,那时您睡得极沉,奴婢和水儿便将您抱进来了。”步兰话音刚落,虞怜的小脸立马染了红晕,她哪里能想到那药效如此之大。
“父亲昨夜没来找我么?”虞怜不由心生惊讶,臧凌霄那厮竟然连父亲都搞定了?
“袁家小姐昨夜让人送了消息,说您歇在长公主府了,国公爷并未多问。”步兰笑得眉眼弯弯,只要太子殿下和自家姑娘关系好,她就开心。
“对了姑娘,太子殿下说昨夜长公主府蚊子太多,今日发现你脖子处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特地送了药来呢。”步兰面色坦然,拿着药膏就要给虞怜上药,压根不知道臧凌霄所指何意。
然而虞怜知道,步兰刚说完,虞怜刚起身便一脚踩空,差点摔了下去,她就知道臧凌霄那老色/狼不安好心!
步兰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虞怜看着步兰眼底的担忧之意,忍不住移开了一眼,然后不自在地绣花鞋坐在妆镜前,脖颈处布了几个红点,甚是打眼。
臧凌霄这个大骗子!拿着长公主府明目张胆诓父亲就算了,还……还尽做下/流之事!
虞怜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她好像梦到自己要给冰块tuo衣服,还啃了好几口,那冰块不会就是臧凌霄罢?
“步兰,你先出去,我自己上药,守着门别让人进来!”虞怜一边说着便将步兰推了出去,步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门口了。
虞怜站在妆镜前,将扣子解开,就看到锁骨处的红点赫然在目,显得旖/旎至极,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衣衫如数褪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晕自脖颈蔓延至耳尖。
那些红点从颈间直到腿间零零散散皆是,颜色深浅不一,特别是心口那两处,让人看了心惊,虞怜又羞又气,臧凌霄昨夜怕是将自己吃干抹净了!
“姑娘,您没事罢,袁家小姐来了,说有急事找您呢!”步兰看着紧闭的房门,里头半点动静也无,心里头不由着急道。
虞怜闻言连忙将衣裙穿上,特地从衣柜中挑了一身能将脖颈遮的严严实实大袖齐腰襦裙,然后又拿了脂粉将脖颈处的红点挡了挡,方才开了门。
“将人请来,我这几日觉得不太舒服,想必是昨夜吹了风,所以就不出门了。”
步兰看着自家姑娘穿上了初冬的裙裳,心里极为疑惑,然后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虞怜的额头,并无任何异常,方才道:“姑娘,您真的没事罢?要不要奴婢去请府医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你将袁家姑娘请来,然后去给我煮点姜汤便是。”虞怜一脸心虚的模样,还好离大婚还有两个多月,这痕迹能消掉,若不然,到时候定要惹人笑话了。
虞怜看着步兰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坐在矮榻上喝茶,不一会儿,袁宛之便匆匆来了。
“怜怜,出大事了!”袁宛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刚到门口她就忍不住开口了。
还不待虞怜开口,袁宛之又笑道:“你猜怎么着?安宁出事了,丢人丢到敬王府了!”
虞怜闻言眉心一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安宁昨夜失踪了,今日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衣衫褴褛,肌肤青紫,听闻被人掳去,失了清白。”袁宛之今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来了,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安宁心眼这么坏,早该得报应了!
虞怜闻言顿了顿,她没想到臧凌霄下首如此狠厉,她原以为他不过是要吓一吓安宁,且不说敬王府会不会追究,此时已经算是损害了皇家颜面了。
“你怎么知道此事?可查出来谁做的?”虞怜给袁宛之倒了一杯茶,不露声色道。
“这是我偷偷听父亲和母亲谈话才知道的,敬王府将消息压下去了,怕是京都没几个人知道,如今敬王府已经求了陛下去彻查此事,至于幕后之人,还未查到。”
虞怜听到此处心里安了几分,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安宁郡主此番也算是因果报应了,若她不出手,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
“姑娘,袁家小姐,太子殿下着人送了吃食来,说给姑娘们压压惊。”水儿此时提了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