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攥了一下指尖,回头去看着他的脸,我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要说谎骗我,“你不是说给她也安排了一个律师吗?既然她的指控证据不足的话,办理保释的话不是应该更轻松吗?为什么那天洛奕轩带律师来替我办保释的时候,她还在?”
“是你的律师收了钱不办事,还是顾公子有什么别的吩咐?亦或是,你从头到尾压根就是在骗我?”
男人的表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擦拭我头发的动作顿一顿,然后安静又沉敛的看着我。
那双眼,如同两个深邃的黑洞,叫我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掉,不停、不停的掉!
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很没有底。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仓促的笑,“顾子言,你把我晾在里面那么多天,是不是也因为我头天的不肯配合还甩了你脸?你想给我一个教训,让我知道没了你我就什么都不是,那间狭窄幽暗的房间会是我最后的归宿?”
我看见他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把手里的毛巾扔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的确是想给一个教训,但不是对你。”他说的很平和亦很理所当然,“雨菲,这样看着我,如果我真的气你恼你不想管你,在你给我甩脸子的那天就不会一直守在那里,只想让你安心。”
“钱悠悠虽然好心,却办了一件天大的坏事,让我老婆成为了全民的攻敌,难道我还不能教训教训她?”他扯着嘴角嘲弄的笑了笑,“何况只是在里面多待了几天而已,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可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我心狠狠的跳了跳,我刚才看他的眼神,真的……那么怨恨吗?
其实我是知道的,我被抓进去的两个小时之后他就出现,而且凌晨在我做噩梦时还在,基本上是通宵未眠。
再加上我的事情尘嚣直上闹得太大,不管是他还是律师想把我保释出去都要费些功夫和时间。他来接我的时候眼睛下面都是青的,胡须也没有刮干净,大概就是临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而已。
他一直在为我奔波操劳,我这样尖锐的质问他似乎的确……太不识好歹了!
可是,那个人是悠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除了外婆我放在心尖上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我舍不得看她吃一点苦。
“我……”
我看着他,刚想说抱歉,结果就听他又补了一句,“更何况,她是不是好心,现在还真的很难定论。”
我刚浮上来的愧疚一下就烟消云散,音量不自觉拔到一个高度,“你什么意思?”
他最好不要是我猜的那个意思,否则我……
“你自己就没有怀疑吗?米朵的伤,重的不是一星半点。你当天开的那辆车,性能不算特别好,起步提速不可能超过2000转。更何况,你并没有想过要撞她,起步自然不会加速,十码速度,是怎么把人撞得在ICU躺了三天依然昏迷不醒的?”
我一下子就僵住了。
愣愣的看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只觉得全身都浸在了冰寒的冷水里面,呼吸间都是寒意刺骨。
“不,不……你说的不对,我当时……她当时一直拦着我,我着急,我可能真的不知道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说这些,我连自己都似乎说服不了。
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悠悠不可能会害我。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会害我,她也不会。
在这个坚定的意识下,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仰起脸看着他,“顾子言,我不允许你用这么肮脏恶毒的想法揣测悠悠。你想保我无罪,我感动并感激,但这不能成为你想让我朋友背锅的理由。”
我抿着唇角,一脸严肃,“我不允许,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