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偏偏他越是平静,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越是心虚,直起身子急急的道,“我保证,我就去三天……最多四天,然后立马就回来。”
他还是不说话,只伸手把我圈住他脖子的胳膊拽了下来。
我不肯松,他稍微用了点力,就把我的手给拽掉了。
男人慢条斯理的将吹风机的线绕起来,起身准备去放,全程没有看我一眼,也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有些慌,翻身下床跑到他身边,亦步亦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你为了我放下美国的公事跑回来,我这么做的确是很没有良心。可是……可是雨轩才刚刚起步,而且、而且那是我所有的心血,我真的真的很想它能够发展起来,我真的很想告诉所有曾经看不起我,贬损我的我,我靠得从来就不是脸更不是什么狗屁睡功,我靠的都是我自己!”
他还是不说话,我着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子言……老公……你别不说话啊,你……”
“什么时候走?”男人抬眸看着我,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啊?”反应过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明、明天!”
男人的脸刷地就黑了!
“不是,你听我说……”我死的心都有了,该死的傅清,有这么好的机会想给我也不知道早点说,这么仓促匆忙别说顾子言生气,我自己都生气了,“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不是故意一直瞒着不说的。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说实话,这样的顾子言,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以前他生气,有火,都是直接就冲我发出来了,那样反倒让我觉得更踏实,至少他的怒火都是实实在在让我看得见的。
可是像现在这样,闷着头不说话,脸色阴沉又叫人看不出情绪,就好像在你心上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又无法把石头挪开。
他不说话,我该说的又都说得差不多了,一时间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怎么办。
休息室的气氛一时凝滞下来,他瞟我一眼,见我不说话,也没说什么,只是阴着一张脸拿着吹风过去放好。
我就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看他放好吹风,拿出毛巾,兀自擦着黑色短发上的水珠。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五分钟左右,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然后男人转身出了休息室去拿手机,我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去。
出去后,看到他已经接通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回眸眼神略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淡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朝我走过来。
欣长的身姿挟裹着一股压迫的气势,让我忍不住节节败退。
后背抵上墙壁,冰冷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挺直了脊背,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电话里……说什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男人睨着我,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刚才说,你要去哪儿?”
“安、安阳市!”三个字,我说得磕磕绊绊,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