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他们都是我们漕帮子弟的家眷或是城中知根知底的仆从,你们在此有什么事情只管交他们去办便是了,绝无问题。”周谍说着,又看向这些人,“这段时日李公子便会在此住下,他乃是咱们少爷的好朋友,就跟少爷没两样,以后你们都要认真做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必严惩不贷!”
几句话一说,这十多人表现得越发拘谨和恭顺起
来,纷纷上前拜见李凌他们,口称公子小姐什么的。李凌笑着和他们一一见面,问过他们的称呼后,便算是把这宅院暂时收下了。
见李凌没什么问题了,老周这才又笑道:“既然公子已在此住下,那在下也算把差事都办完了,我还得去城里其他几处产业转转,就先告辞了。过两天,我再来拜会公子。”
“你们在洛阳还有其他产业?”李凌好奇地问道。
“当然,咱们漕帮虽然以漕运为根基,但平日里也是顺便做些其他产业的,说起来公子你还不信呢,我们在洛阳还有一家书局印坊呢,就在这修仁坊中。不过那是之前某个客户拿来抵债的,咱们也经营不好,就快要关门了,只能拿那房契地契做做文章。”
“哦?”李凌心头一动,不觉来了点兴趣,“什么时候倒是可以去看看。”
“随时恭候。”老周说着,又想起一点,“对了李公子,咱们修仁坊边上的怀德坊中有一间归海居,您若得闲可在会试之前过去看看。”
“嗯?那儿有什么好处吗?”李凌好奇道,对方居然还提到要自己在考前去看看,莫不是那儿还能买到考题什么的不成?
“那归海居是咱们洛阳城中最有名的一间酒楼,里头的酒菜什么都是最贵的,在那儿点上样酒菜都能抵过别处酒楼一桌大席了,可平日里那边依旧生意兴隆,不少书生士子,达官显贵都喜欢去那边。
“因为那儿设有一擂,专为有口才,有学识的士子所设,每月一道辩题,只要能说得精彩,辩得漂亮,不光可免去一切酒食费用,还能扬名洛阳,甚至入某些贵人的法眼,从此在官场之上平步青云呢。”
“还有这等好处?”李凌颇感兴趣地眨了下眼。
“据说那归海居的东家便是朝中某位极其尊贵的大人物,就是陛下那儿都能递上话的。公子,这科举除了考试,其实还比人望,若您真能得了某些大人物的赏识,之后会试殿试高中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李凌点头表示认同,确实,等到了京城,参加会试,考生之间比拼的就不再是单纯的读书实力了。毕竟那些个四书五经什么的就这么多,大家都是聪明人,文章也都是经过一场场考试锤炼出来的,谁也不比谁差。这时比的就是运气,名气和其他方面的才华了。
如此一来,一些盘外的较量反而比考场上博弈更被人所重视。这也是为何有些人今科不中,会宁可在京城一待三年不走,只等下科,又有些人会提早一年跑来洛阳了,他们只为求一个扬名的机会。
话说在科举尚未太过严苛的唐宋之时,甚至还有考生专门走那些高官的门路,把书文诗歌什么的当问路石,并也曾因此高中呢。虽然如今大越推行的严苛的科举制度已经几乎断绝了相关邪路,但终究还留着一道缝隙,只要是人主持的考试,就总会留有破绽的。
在把事情都交代完毕后,周谍正式告辞离开。而这时,先一步在院子里到处闲逛的月儿已经不知第几次发出感慨来了:“这院子好大,还有花园哥,咱们今后真住在这儿吗?”
“是的,咱们住这儿。以后我们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大宅子,会比这个更大,更漂亮。”李凌笑呵呵地摸着妹妹的头,随后心中又是一阵庆幸。
要说起来自己这一路科举之路走下来,还真就没吃过多少苦呢。从县试的主场,到府试院试有万家照样,就是乡试,也因为靠上了张儒师而太太平平的。本来想着这次来洛阳多少会有些麻烦,却不想一场混乱后,又得了漕帮的助力,如此之后的考试也无后顾之忧,至少吃住什么的都完全不用自己费心了。
如此看起来,自己这一回不在会试上考个好成绩出来都对不起老天的如此厚爱了。